心里有些酸涩，却还是上前一步：“长欢。”
她一上前，顾长欢就瑟缩的后退了一步。
那是一种来自于身体中本能的恐惧，类似于条件反射，就和她第一次见到江如烟一样也是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但是那个时候还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顾长欢虽然是后退了一步，但是却也没有躲起来，挺拔的身姿在这黑夜中亭亭而立，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所有感情：“我知道您是来做什么的。”
勿容置疑，江如烟是来道歉的，又或许是来带顾长欢回去，继续去做她的那个工具。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想接受。
顾长欢的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微笑：“您不觉得这很讽刺吗？就在不久之前你还想要杀了我，可是现在又想带我回去，我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人。”
“江夫人，我曾经非常可笑的以为您还是爱我的，可是直到那一天我才发现，我的这种想法，是有多么的愚蠢。”
“但是我还是该谢谢您，谢谢您让我悬崖勒马，谢谢您让我迷途知返，谢谢您让我没有沉浸在这种因为亲情而营造出来的虚伪和谎言之中。”她第一次见到江如烟的时候，还以为她和小长欢的关系很好。
顾长欢的眼中沁出一抹凉薄：“也是您让我知道，原来这个世上，我从来……都只有我自己。”
无论是哪个身份，她似乎真的都是孤身一人啊。
不，或许她还比小长欢幸运一些，她至少还有宜欢姐姐，还有沈云朝这个知心朋友。
顾长欢今天并不想说这些话的，可是上次江如烟的行为实在是太令她失望了，纵然他感受不到痛苦的，但是有些伤口是难以愈合的。
因为江如烟，她甚至连犯病的次数都变多了。
自从换了一个身份以来，她就已经能很少犯病了，但是从那次起，已经连着两次犯病了。
而且，如果那天挨打的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小长欢呢。
她该有多痛啊……
被自己的至亲之人所打，而当时，却连一个拦住的人都没有。
她那天说的那些激怒江如烟的话固然有错，但是倘若不是江如烟真的这么做了，自己也不会这么说。
江如烟的眼底爬上一层痛苦：“长欢，妈妈不是故意的。”
顾长欢冷笑一声，根本就不想继续听下去了：“不是故意的，那你就能这么做吗？我不想接受您的道歉，你也会去吧。”
那天如果不是薄慕寒及时赶到，她或许就会死了吧……
仅仅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弥补掉那天的伤害吗？
有些时候，父母总是以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可以弥补孩子心里的伤害，却忘了，已经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抹干净的。
顾长欢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直直的往门口走，连看都没有回看一眼。
把门打开，就看到了小小小小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是窥听到了他人私密事情的那种无措感。
顾长欢并不觉得难堪，只是觉得，小长欢有些可怜罢了，而自己刚刚不过是为小长欢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