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霜正怒火中烧着，却听赫连陵漫不经心嗤笑一句，“不把你留在御书房，吕太后这出戏怎么唱得下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凝霜敏锐侧目，根据赫连陵的话合理推测，“是你让小皇帝把我留在御书房？”
“是。”赫连陵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这人只有在最得意的时候，被拉到地狱，才知道什么叫疼，什么叫长记性。再则，往往这时，也是她警惕性最差的时候。”
“所以，你是故意配合，纵吕太后得意？”柳凝霜反应很快，“把我留在御书房，是为了让你这出‘无奈配合’显得更逼真。因为吕太后肯定会认为，你不让我去丽正殿，是心里没底，怕因此波及到我。”
“是，也不是。”赫连陵把柳凝霜搂进怀里，纠正道，“本王是真的舍不得娘子去蹚浑水。”
“少来！”柳凝霜冷笑一声，推他胸口一把，“你既然早有计划，却不告诉我，任由我像个傻子似的，为你瞎操心，你在旁边看笑话，存的什么心！”
“自然是真心。”赫连陵勾唇一笑，黑眸中流光闪烁，“娘子总是口不对心，不管本王对你做什么说什么，娘子反应都算得上热烈，让本王很是不安。不过，方才看了娘子那般担心本王，本王这心里倒是熨帖。”
“呵——”柳凝霜拉下脸，面无表情的盯着赫连陵，“所以说，你是在试探我？”
“话不至于这般严重。”赫连陵不在意的笑着摇头，又要去拉柳凝霜。
柳凝霜大力拍开他的手，目色寒凉，“试探便是试探，没有轻重可讲。”
在赫连陵之前，柳凝霜没与别的男人谈过恋爱。
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现代网上冲浪时，关于恋爱观的讨论——心灵鸡汤或者毒鸡汤，都不要太多。
柳凝霜闲来无事，随意划拉过几次。至今，只记得一句话——恋人之间，最基本的是信任；最终极的，也还是信任。
可是，信任二字，谈何容易。
因为她一直没松口答应嫁给赫连陵，所以他便觉得心头不安，找着机会试探。
柳凝霜从来不觉得，一纸婚书可以囊括所有安全感。赫连陵也不像可以用一纸婚书说服的人——他今日能因她不点头允嫁试探她，明日就算两人顺利成婚，他也还会因为某年某日，觉得她态度不如新婚时热络而疑心她。
其实追根究底，就是不信任。
过了初时得知自己被试探时的愤怒，现下柳凝霜平静下来，看向赫连陵的眸子里，更多写着失望。
赫连陵喉结滚动，他看不懂柳凝霜的突然沉默意义为何。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刻的柳凝霜，离他很远。
“娘子……”赫连陵话刚开口，便被柳凝霜打断。
“你我并未成婚，王爷可以叫我的封号，也可以唤我一声柳姑娘。”柳凝霜面无表情道，“未来路长，不说十年百年，明日的事都说不准。王爷还是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了，给彼此造成困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