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南堰为难踌躇，对柳凝霜抱拳行了一礼，“待日后，我家公子会亲口告知公主——他是谁。今日之事，还请公主听我家公子一言。”
“鬼鬼祟祟，行事遮掩，这如何取信与人？”柳凝霜淡漠道，“行了，本宫还有事，不与你多说了。我不管你家公子是谁，若你家公子问起，你便把我方才的话转告给他。”
因南堰这个插曲，柳凝霜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动作雷厉风行，快步离开。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南堰趁着换班的功夫，去了宫门外不远处一座毫不起眼的二层小茶楼。
“公子。”壮硕威风的侍卫统领，恭恭敬敬的对面前倚窗遥望的白衫公子行礼，“属下无能，未能拦住公主。”
“无妨。”白衫公子微微侧过脸，凭那清风朗月的气质，若是柳凝霜在当场，定能一眼认出他来——江南贺越。
贺越扶袖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眉目间一派泰然雅礼，丝毫不因手下失力而恼，微笑说道，“我让你去找她，本也不是真的想拦她。”
世人都知晓，江南贺家在文人之中素有声明。殊不知，其实早在多年前，江南贺家便在武将中下功夫了。
一文一武，扶持并进，才是不朽王道。
南堰本是乞丐出身，被江南贺家捡回去，暗地里悉心培养，后来参加武举，一举夺魁。前些年被派去了边关驻守。今年，因江南贺家少主要入京，为使唤他行事方便，便暗地里动用关系把他从边关调回来了。
他运气不错，回京后本来只是巡城将军。因今日柳凝霜手下把原本的宫中侍卫统领处置了，从而给了他冒头的机会。
别看南堰长得憨厚老实，但能让江南贺家选中，特地暗调回京中辅佐少主的人，心思能浅薄到哪里去。
南堰听出贺越话中带话，却识趣的没有多问半句，只当自己是根木头桩子。
偏生今日贺越兴致极好，对着木头桩子也有心思闲聊。
“你可是好奇，我无意拦她去坤宁宫与吕太后对峙，为何又使唤你冒着风险，在宫里那种地方，找上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公子深意，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你啊。”贺越轻笑，摇摇头，“就是太一本正经了。不过是些故意卖弄的手段，有何高意可言。”
贺越长得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在外人面前也惯常斯文有礼，亲近和善。但私下里，说话却是肆无忌惮的，“我瞧着哪位公主有趣——不止人有趣，身份更为有趣。这京中闲得无聊，若是能有个有趣之人相伴，应能开怀一些。”
“让你去给她通传消息，不过是先给她递个好而已。等下一次见面，我凭着这份好，也能与她多聊上几句。”
南堰听着贺越这一连串的打算，想起曾听闻过有关柳凝霜的传言。面色凝重，忍了又忍，还是本着一片忠心劝诫道。
“漂亮的玫瑰总是带刺，京中关于和安昭阳公主的传言，公子想必都听过。她的秉性手段，不逊色于男儿。有趣固然是有趣，但若真沾了手。就算她自己不在意，摄政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