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霜从袖子里取出金针，先给杨雪澜通了一遍筋脉，等瞧着杨雪澜身下的羊水流得差不多了，才让她攒劲开始生。
一个时辰后。
杨雪澜这胎虽然不算顺利，但对于头胎来说，生产得还算快。
这会儿，柳凝霜已经隐约看到她下身处，有块漆黑的阴影。八成是孩子的头快出来了。
“你加把劲儿，我看见孩子的头了。”正经工作起来，柳凝霜还是很严肃的，秉持着医者的道义，给杨雪澜加油鼓劲儿，“深呼吸，然后再用力。对……不要乱吼，保存体力。”
“可是我好疼……”杨雪澜面色苍白，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狼狈不堪。如此一看，她那张脸倒是与柳凝霜没那么像了。
柳凝霜目光划过杨雪澜的脸，心里莫名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她一直知道杨雪澜与自己长得极为相似，否则当初何至于被柳如意找来，以假乱真，替代她柳家大小姐的位置。
但是此时，她却越看越觉得，杨雪澜长得不像自己。
难道这还和照镜子一个原理——越是盯着镜子里面久了，越觉得镜子里的自己长得陌生。
还是说，因为杨雪澜此时太过狼狈，所以才不像她？
这个关头，柳凝霜没有心情深思，这片刻走神已有些过了。
回过神来后，立马把全部精力投到接生上了。
杨雪澜身下那团黑影越来越大，柳凝霜以为是孩子的头快全部出来了，伸手去接。
手还未触碰到，柳凝霜先看清了杨雪澜身下那团黑影的样子。饶是她见多识广，此时也被吓得怔愣在原地了。
就在柳凝霜怔愣这片刻功夫，杨雪澜已彻底把那团‘东西’生下来了。
是的，真的是一团东西，而非一个孩子。
“我为什么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杨雪澜撑着一口气，虚弱问道。
柳凝霜咽了咽嗓子，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她险些把命搭进去的，生出来的其实是这么一团恶心玩意儿。
“你怎么不说话……”杨雪澜此时已无力起身，只能直勾勾的看着柳凝霜，“可是我的孩子不妥？”
很不妥。
是个怪胎。
杨雪澜被柳凝霜古怪凝重的面色吓得几欲魂不附体，也不知哪来的力道，硬是撑着半截身体，摇摇坐起，虚弱不堪的朝身下看。
“啊——”杨雪澜尖叫一声，满脸崩溃，不敢置信的盯着身下那团模糊的血肉，颤着手那那团东西翻了个面，借着便满眼惊恐的干呕了起来，“这是什么怪物！啊——快把它拿走，拿走啊！”
杨雪澜不断尖叫，引得守在外面的姜寻连连皱眉，唯恐出了什么事，猛地闪身扎了进来，“王妃，可是出了意外……”
姜寻是习武之人，目力好，哪怕隔得远远的，也看清了杨雪澜面前那团——看不出手脚，就圆咕隆咚一大团，不知是长满脓疱，还是长满“眼睛”的猩红肉球。
“呕——”姜寻一阵反胃，强忍着靠近柳凝霜身边，别看眼，心有余悸的问道，“王妃，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