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施展针术，我还能看，还能学。但今天你施展的针术，”孙思邈叹道：“我居然一点都看不懂，你小子这么年轻，怎么会懂这么复杂的针术？所以我猜测你一定是经过神仙点丨化。之前还怀疑呢。”
周谨言心道屁的神仙，不过是青铜戒的功劳罢了。
孙思邈正色道：“但凡人终究是凡人，纵使能借神仙之力拯救苍丨生，可也会损耗到自己。”
周谨言愣道：“这么说我的情况就是？”
孙思邈点点头，“不错，但有损有得，损耗自身精力也会积累功德。我辈行医之人，讲究积善成德。你现在虽无力气，但恢复后，定能得到不少好处。”
“好处就算了，我也不想要，”周谨言道：“你先让我恢复力气，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孙思邈笑呵呵的道：“能好吗？”
说完怪笑两声。
孙思邈把周谨言背着走了出去，让一个丫鬟找了个能休息的地方，然后放下周谨言，准备去熬药。
“孙师。”
周谨言叫住了他。
孙思邈就问他有什么事情。
“刚才杜嫣然搀扶我的时候，被我压在地上，弄得满嘴都是血，你帮我去看看。”
孙思邈点点头，走了。
周谨言精力不济，躺在床丨上，时而担心自己的身丨体，时而担心杜嫣然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迷迷糊糊中，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股浓烈的苦药味道。
周谨言皱着眉头，看向一边，发现床头的案上放置着一碗药，汤药上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屋子里没有人。
睡了这么久，精力恢复不少，身丨子已经能动了。
只是感觉还没有什么精力。
挣扎着坐起来，周谨言把案上的那碗药端了过来。
碗很大，是那种大海碗装的，里面满满当当的一碗药水。
药水的味道很怪，有种大白菜的味道，周谨言皱着眉头喝了一口。
初入口感觉还可，但等吞咽下去，再喘息一口的时候，那种奇怪的味道，简直能要人命。
“这弄得什么药？”
周谨言咂咂嘴，神医多怪招，这碗药，也不知道孙思邈怎么熬制出来的。
捏着鼻子，周谨言一口把药汤全都灌了下去。
放下丨药碗，他继续捏着鼻子，张丨开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醒啦？”
没多久，房门打开，孙思邈走了进来。
“我睡了多久？”
“不多，半个时辰。”孙思邈瞥了眼碗里的药渣，笑眯眯的道：“小子很勇敢，居然一口气能喝完。”
周谨言有种不安的感觉，“你弄得什么药汤？”
“说了估计你也没有听过。”
孙思邈坐在床丨上，拉着他的手给他把脉，“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了这碗药，再休息休息，中午的时候，应该能恢复一半左右。”
他不说，周谨言也不好多问。
“杜嫣然怎么样？”
孙思邈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你小子怎么伤了人家小姑娘？”
周谨言愣了下，“我说了，她搀扶我起来，然后我身上没有力气，她撑不住，接过我趴她身上......她趴地丨下去了。”
孙思邈嘴角抽丨了抽，“你小子这次...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明明做人家的恩丨人，弄得一会得跟仇人一样。”
周谨言心里微紧，“到底怎么回事？”
孙思邈指着自己门牙道：“看到没有，这颗牙齿松动。”
周谨言吞了唾沫，“你的意思，这颗门牙会掉？”
“不一定。”孙思邈沉着脸道：“我开了药，不过得看天意，要是好不了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周谨言有些淡定不了了，“好不了，门牙就没了？”
孙思邈点点头。
周谨言捂着额头大为头痛，人家小姑娘你年纪轻轻的，这门牙掉了，还得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可是有满级神医之术的，急忙道：“扶我起来，我去给她治病。”
孙思邈愣了下，抚掌道：“对啊，我差点把这事忘了，你也可以试试。”
杜嫣然的闺房里，小姑娘的鼻子通红的躺在床丨上。杜荷则坐在边上，不时的安慰她。
“没事的，孙神医一定能好起来的。”杜荷安慰她。
“可我疼死了。”杜嫣然说话的时候，都觉得牙齿开始漏风。
这还不算，脸上的很多部位，肌肉牵扯的时候，都让她觉得疼痛难忍。
她很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也长了很多疤痕。
但她不敢问，也不敢去看。
哭了半年鼻子，心情总算平稳下来一些。
“这周谨言简直不知所谓，居然把你弄成这样。”
想起周谨言，杜荷就一肚子气。
“不关周大哥的事。”杜嫣然忍着疼道：“他为了救治父亲，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是去搀扶他，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杜荷叹了口气，拍拍被子，低声道：“你好好休养，别多想。”
“周大哥好点了嚒？”杜嫣然想起了周谨言。
“我的傻妹妹，这都什么时候了？善良别过分。”杜荷佯装怒道：“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去看看他。”
杜荷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孙思邈背着周谨言走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杜荷没有好脸色给他，尤其是知道妹妹大门牙可能会掉的时候。
“抱歉，抱歉，是我的错。”
无论如何去说，也是他把杜嫣然压坏了牙齿，这个锅他必须得背。
“杜兄，让我进去看看，或许我能治疗一下。”
杜荷微怔，不由看向孙思邈。
孙思邈把周谨言往背上托了托，“别看我，他有多少把握，我也不清楚。总之能把你父亲只好就是。“
杜荷想了想，侧开身丨子，把孙思邈让了进去。
但他一时还抹不开面子，没有说话。
“周大哥，你怎么来了？”
杜嫣然看到周谨言，惊喜的就想起身。
但她脆弱的小身板，被周谨言压得浑身都疼，起了一半，就起不来了。
“来看看你。”
周谨言盯着杜嫣然目光有些挪不开，一股深深的自责在心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