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一自顾自的将九连环恢复原状，那耐性连封辰都自叹不如。
“你不去跟他们一块玩吗？”
房间里响起封辰的声音。
顾一一头都没抬一下，将九连环的扣装上，声音稚嫩，却沉稳有力，“大人都喜欢在问小孩子什么话之前，说些没用的事情吗？”
封辰微微一愣，忽然想到之前关绍煜说的顾一一这孩子跟别的小孩有所不同的事情，当下目光有些异样。
这个有所不同，大概就不同在少年老成上吧。
打量片刻之后，封辰索性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妈妈有跟你说过，你爸爸是谁吗？”
“叔叔，你在开玩笑嘛？”顾一一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看着封辰，神色有些冷，“我当然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有谁会不知道吗？”
闻言，封辰的神色沉了几分，却不死心，依旧追问道，“那你跟你妈妈为什么到江城来？”
顾一一似乎有些不耐烦，
“这些问题你为什么要问我一个小孩子，你想知道什么，应该直接去问我妈咪。”
封辰哑然。
果然跟关绍煜说的一样，这孩子要么不开口，要么开了口也跟没开口没什么两样，究竟是天生冷漠还是后天凉薄，恐怕都得问她才能知道了。
厨房里面，洛漫将摆满了蝴蝶酥的烤盘放进了已经预热的烤箱中。
“等孩子们睡醒了午觉，就可以吃了。”
“你的手真巧。”洛母在一旁泡茶，眼中满是赞赏，“看你的年纪跟我女儿差不多大，就是我女儿长这么大都没自己做过一顿饭，跟你比差远了。”
洛漫站在原地，有些发怔，“是吗，那真是太不应该了，做儿女的还是应该多为父母做点事情。”
洛母笑笑，“我女儿以前比较忙，现在又身体不太好，所以逢年过节能见一面我已经很高兴了，哪舍得她给我做什么东西，这些事儿啊，我自己也做得来。”
听了这话，洛漫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洛家家破人亡，洛母怕她在婆家被人嫌弃，也怕娘家的亲戚因为封家的权势对她纠缠不休，所以索性狠心跟娘家人全都断了联系，如今已经是半截黄土埋下去的人，却落得一个孑然一身的后半生。
她心中的歉疚，不是一点半点。
“你怎么了？”洛母看到她湿润的眼眶，登时不知所措。
洛漫急急地避开目光，“没事，刚刚面粉进了眼睛了，等等就好。”
洛母不疑有他，“我看看，你别拿手揉。”
洛漫忙后退一步，避开了洛母伸出来的手，哑着嗓子道，
“不，不用，过会儿就好了，我出去吹吹风，这儿就麻烦您了。”
洛母有些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回头将泡好的茶水端上去了客厅。
而洛漫仓皇出逃的身影却落在封辰的眼中，他刚从客卧出来，便在走廊看到洛漫红着眼眶朝着后院走廊去了，这熟门熟路的样子，可不像是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