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墨凌川就接听了：“有事吗？”
他的声音和以往一样，温柔缱绻，透着藏不住的疲惫。
方樱的心，有些疼惜，可是网上持续发酵的那些信息，让她没办法不耿耿于怀，沉默了片刻，她问：“这会儿忙吗？”
“马上要开会。”
言外之意，是该结束通话了吧。
可方樱没有乖巧聪明的挂断，而是再次问出了那个已经问过几遍的问题：“那晚，你和云彤真的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吗？”
气氛瞬间就凝滞了。
良久，墨凌川问：“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愿意相信你，可是……墨凌川，我不想有一天面对孩子就是你的那种结果，我不知道到了那一天，还能怎么办。”
“方樱，说实话，我没有办法确定。”墨凌川沉默良久，道：“那晚我也不清楚究竟有没有到了最后一步。那种新型药物太强烈了，她又洒了和你身上的气息很相似的香水，我有一段时间的意识和记忆是混沌的，分不清是她还是你。”
他直觉自己没有和云彤做什么，只是剥掉了她的衣服，也没有拒绝她的搂抱和亲吻，别的，他也不知道了。
这样的话，让方樱的心，瞬间跌落冰寒的谷底。
他这是承认了，那晚他未必就没有和云彤做什么，很可能，孩子就是那晚怀上的。
那么，云彤其实已经不必等三个月份时的羊水穿刺，现在就能确定孩子是墨凌川的了。
方樱越想越绝望，鼻子酸的不行，眼泪瞬间就又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事实果真如此的话，那她和云彤还有什么争的，她已经失去了主动权，离开墨凌川，是唯一和必然的结局。
隔着电话，墨凌川都能感觉到方樱此刻绝望悲凉的感受，道：“别胡思乱想，不管那晚有没有，我都不可能娶她。”
方樱苦笑：“她怀着你的种，你不娶她？”
一阵难言的沉默过后，墨凌川冷冷道：“那又如何？我绝不可能让一个阴谋弄出来的孩子，就断送了我和你的感情。就算那晚什么都发生了，我也不会让那个算计产生的孽种生下来。”
他话语里的冷酷残忍，让方樱不寒而栗，紧紧握着手机，她脸色煞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凌川有些头疼和无奈的叹息一声：“方樱，是不是你无法原谅那晚的事？”
无法原谅吗？方樱默默的想，他也不是真的想背叛他们的感情，只是遭了老太太和云彤的算计，他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可孩子呢？有孩子衍生出的后续各种算计和逼迫呢？
方樱清楚自己根本扛不住接下来云家和墨家还有慕云斐的一重重打击威逼，更不用说舆论的威力了。
她抹去眼泪，慌乱的道：“不耽误你开会了，墨凌川，我挂了。”
墨凌川捏着眉心道：“方樱，别担心这件事蕴藏着的各种后续毒招，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吃饭睡觉，实在无法将精力投注到工作上，那就回家先歇一段时间。嗯？”
“……好。”
方樱怎么可能不担心，不后怕？可是墨凌川语气里的疲惫和坚定，让她不忍心苛责他什么，只好逃避似的匆匆挂断了电话。
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方樱将头埋在膝盖上，良久，都无法从这种无力挣脱的困境里出来。
只觉得自己像掉进了无边无际的沼泽地里，前后左右都没有出路，快要窒息身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樱再也承受不了这不断累积的绝望情绪时，忍不住拨打了学姐凌寒的手机号。
她和凌寒平时几乎没有过什么联系，因为知道她是大明星，总是忙得马不停蹄的，可现在，她觉得，也许只有经历过一段非常失败婚姻的学姐，才能够真正开解到自己。
桑浅自己都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对爱情懵懵懂懂的，还深陷在被罗伊斯强过的噩梦里没有恢复过来，她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感染给桑浅。
还好，这是凌寒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寥寥无几，竟然在几分钟内，那边就接听了，方樱凄惶无助的问：“学姐，我该怎么办？”
凌寒那边的声音有些躁杂，过了几秒钟，似乎她走到了人比较少的地方，关心的问：“你和墨少的事，我也听说了，是不是被云彤怀孕的事烦到了？”
“嗯。”
“你和墨少不是一直都很坚决的要在一起吗？还是说，你们的感情变淡了，甚至变质了，墨少移情别恋了？”
“学姐，我只是想寻求一点安慰，你至于分析得这么严重吗？”
“当然至于。你不是自己钻在了牛尖角里不想出来吗？”
方樱：“……”
凌寒言辞犀利起来：“方樱，你不是心浮气躁的人，面对这些明显是哄炒起来的负面虚假新闻，更要沉得住气面对。豪门圈子和娱乐圈一样的脏乱假，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样的大染缸和深渊里，想守住一份感情比圈外的人，要难上千倍万倍。”
“我明白。”
“明白就好。不管云彤怀的是不是墨少的孩子，你都必须镇定自若。任何人的态度都不重要，关键是墨少。他会为了孩子，就不要你了，和那个女人以及那个搞出来的种在一起吗？”
“应该不会。他说不会让那个孩子生出来，可是，云家和墨家……”
“现在不是不到做羊水穿刺的日子吗？等结果出来了，再做决断。”
“我每天都煎熬得受不了……墨凌川也承认了，那晚他意识有一段时间是混沌的，孩子很可能就是他的。”
凌寒冷静的分析道：“这么说，不管那晚墨少和云彤有没有实质性的发生什么，孩子百分百就是墨少的，区别只在于孩子是墨少中药后的产物，还是，对方用了别的什么阴谋诡计才怀上的。你打算怎么办？当孩子的后妈，还是，离婚退出，任由云彤嫁入墨家，你成为见不得光的被墨少养在外面的女人？也或者，和墨少彻底一刀两断？”
“……”这连珠炮般的逼问，把方樱逼得无路可退，好半天，才酸酸的道：“还没有到那一天，你能不能别假设的这么可怕，不给我留一点余地？”
凌寒叹了口气：“如果你觉得这段时间待在云城喘不过气，可以出去走走啊，到别的城市，或者去国外，等你情绪缓过来了，或者，云彤他们折腾得差不多了，你再回来。”
“去国外？”方樱喃喃自问。
“对。舍不得的话，就去别的城市，千里之外就行了。洛氏集团不是在全球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有自己的分公司吗？你就当出去视察了，或者，接几个珠宝设计单子，去风光最好的国家，一边旅游散心，一边画设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