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听着熟悉的台词。
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你说吧。”
老者坐在一块石头上。
眉头紧皱，微露消煞之意。
他淡淡道，“三百年前，我紫霄派被魔族屠杀，除了我以外，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你可否帮我找到凶手，替我报仇雪恨。那时，九泉之下我也得以瞑目。”
月白不为所动，“做什么，都要靠自己，靠别人没用。”
“我的修为都给你了，恐命不久矣，还怎么靠自己？”老者顿时就炸了毛。
月白怜悯的看着他，“没关系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老者：“……？？？”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月白就喂给他一颗灵药，“这药可以让你支撑着再多活半年，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然后，月白提着剑，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者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气急败坏的跺脚，扯着嗓子吼道，“小姑娘，你这是恩将仇报，可要不得啊！”
山洞。
燕澈在里面坐了一夜，还是没等到月白。
他稍显颓废地垂下头，自嘲的扯了扯唇角，空洞洞的黑眸暗淡如同最深的夜。
就该知道，她不会回来的。
能救下他，已经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极限。再奢望什么，便都成了自作多情。
即使是经历过无数背叛和谎言，早该习惯了的。
可是，为什么。
他还是会觉得烦躁，还是会觉得难过。
那束栀子花还没败，洁白无瑕，枝繁叶茂的盛开着。
燕澈盯着花看了几秒，伸手，面无表情地把它扯断撕碎。
花瓣和枝叶毫不留情地滚落在泥土里。
粘上灰尘，肮脏又让人生厌。
说什么她马上就会回来，看着花会心情好一些。
都是戏弄他的拙劣谎言。
亏他还……亏他还等了一夜……
月白拿了老者的修为，又采了一捧花，径直往山洞里走。
燕澈坐在黑暗里，表情颓丧慵懒，说不出的惊艳。
月白正微笑着捧着花向他走去。
看到扔了一地的残花败之后，她顿了下，嘴角扬起的笑渐渐淡了。
燕澈攥着拳，死死咬着唇角。
她应该会失望吧。
满心欢喜的救了他，他却一点都不领情，还把她的心意践踏。
可是啊。
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坏的人，是灾星是噩运，脾气很坏还不讨喜。
就连连所谓的父皇都恐惧，都想要把他斩除。
坏就坏吧，反正也没人在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他也没那么看重别人对他的看法。
可是现在对上月白清澈的眸，燕澈却有点不敢看她，甚至还想逃避。
月白只是对里面的环境愣了下，就把花放到一边。
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措不及防的。
燕澈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他要喘不过来气了。
他是别人口中一切苦难的根源。
从小所受到的，只有冷言冷语嘲讽和追杀与背叛，还从未有人对他道过歉。
即使心里惊涛骇浪。
他面色不改，只是冷冷地看了月白一眼，就淡漠艰难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