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扬起细微的灰尘。
殿内的气氛，很安静，很凝重，隔着一道高高的门槛，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里面的沉寂。
轩辕离的和轩辕寻同时抬眼望去。
大殿之上，龙椅之上。
圣上高坐那里，一身龙袍，明黄色的衣物在昏暗的大殿的亮的显眼。
只是他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轩辕离眯眸，先一步抬腿跨了进去。
直往里深走了好几步，才看到，在圣上的龙椅旁，他的母妃娴蓉赤脚盘腿坐在那里，肩膀微倚在圣上的膝头。
他们的姿势那样亲密，在这样隆重的地方，也丝毫不显得轻浮。
轩辕离对上了娴蓉的笑，这是他的母妃，他应该很熟悉。
只是这一刻，却没有看懂她笑里更深的含意。
轩辕寻相临而进，两人一起跪下行礼。
“父皇，母妃。”
“父皇，贵妃娘娘。”
两道声音在养心殿里不深不浅，不疾不缓，响起了淡淡的回音，显得气氛更加的沉寂。
“起身吧。”高坐上的轩辕聿低语一声，目光却很快重新回到膝上的娴蓉脸上。
已经四十几年，他们相伴，已经过了大半生。
然而心中的爱意，却从未流逝，并且随着时间的沉淀更加历久弥香。
轩辕离一直注意着上位二人的表情，他眯眸，直觉有些不对。
但此时，还有另外一件事更加重要。
紧抿着唇，他朗声道：“启禀父皇，宫外信兵来报，长亲王轩辕野勾引外朝，正带着大批军队朝帝都而来。”
轩辕寻接着道：“儿臣同样得此消息，相传轩辕野出征在外时便已勾结苗疆古国，寻得苗疆秘法来残害百姓，此次路上途经之地，已经尸横遍野，饿殍当道，民不聊生。”
“朕已知晓。”
如此大的一个消息，圣上轩辕聿的反应竟很淡淡，短短的四个字。
已知晓？
轩辕离和轩辕寻对视一眼，眸底深处全是深不见底的晦暗。
轩辕离很快再次道：“儿臣肯定父皇赐予威军令，儿臣定当竭尽全力，替天下铲除祸害，还苍生一个安宁。”
轩辕寻抬手作揖：“儿臣同请，愿与九弟一起，效犬马之劳。”
两位皇子在下如此虔诚，而上座的轩辕聿，眼眸愈加的复杂，裹着几分渗透的冰凉。
他垂眸，看向膝上的娴蓉。
她一如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好看，眉眼微弯着，红唇泛着粉，撩着几分笑意。
只是那双灿若星辰般最好看的眼睛里，此时却弥漫着朦胧一层水气，仿佛无尽的哀愁。
娴蓉非常缓慢的，冲着圣上点了下头。
因为她已经背对着轩辕离，所以他没有发现异常。
轩辕聿接触到她这个动作，眼睫微颤，手指缓慢抬起与她的十指相握，嘴角挂起无声的笑，一切无声胜似有声。
身旁的太监侍卫伺候的仆人早就听着吩咐候去了门外。
轩辕聿于是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令牌：“朕允了，一起过来拿吧。”
凝重的两道脚步声响起，轩辕离的眸色远比这凝滞的气氛更加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