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三却若有所思，“蛮人传递消息都是用特殊的羊皮纸，我曾经听祖父提起过，如果没有羊皮纸，蛮人是不会相信的。”
羊皮纸。
这又是个难题。
像这种机密的东西，只有上位者才有，至少是五十人的小头领。
“之前我们杀的那些人呢？”有人灵光一闪，“那些人身上是不是有？”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反应过来，纷纷去翻尸体，结果却一无所获。
“这种羊皮纸，应该在头领的军帐里。”周三沉静地说道，“我们想要带出来，几乎不可能。”
一时间，众人纷纷皱眉。
“我去拿。”司琰站了出来，“天黑我会进城把羊皮纸带出来。”
“不行！”张首领直接回绝，“凌霜城里到处都是蛮人，司兄这是自投罗网，绝不能以身涉险。”
“城里有不少被强迫的姑娘，”司琰不紧不慢地说道，“她们也许可以帮忙。”
头领的军帐不好进，不代表那些姑娘也进不去，最重要的是，杀了凌霜城的蛮人，那些姑娘也就都自由了。
“我和你一起去。”江朱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掌，“我掩护你。”
“这……”其余人面面相觑，“这也太危险了，如果被发现，可是要丢性命的。”
“事情总要有人做，”江朱神色淡淡，“与其让对城里不熟悉的人行动，我和夫君更合适。”
张首领顿时红了眼睛，自知没有缓和的余地，万分感动得说道:“如此，就有劳司兄和司夫人了。”
是夜，蛮人果不其然派了一支小队过来烧山，反抗军有所防备，早在火势曼延起来时，就已经撤到了山后方的小村庄。
蛮人放完火，骑着大马扬长而去。
江朱和司琰来到城下，发现四处巡逻的蛮人变多了，而且每半刻钟就要在城边经过。
江朱脚步轻灵的爬上一棵树，目光透过树叶缝隙，看向了城内。
此时，城中灯火通明，大部分的蛮人守在路口要塞，只有少部分头领在篝火旁享乐。
他们住不惯周人的房屋，席地幕天便能度过一整天。
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低眉垂首的为首领斟酒，尾指轻轻翘起，眉心带着顺从，显然已经习惯了这地狱般的生活。
江朱心情无比复杂，如果这些女子已经像动物一样被蛮人驯化，那么她们只会听从蛮人吩咐，不会再有自己的主观想法。
首领喝的尽兴，抱着两个女子就走进了军帐，剩余女子服侍着另外四个首领，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江朱心中复杂至极，这就是乱世造成的悲剧。
女子无法逃脱被奴役的命运，要么饮恨而死，要么苟且偷生。
江朱想打消找那些女子帮忙的决定，司琰却按住了她的手腕，“再看看。”
两人顺着树木爬上了屋顶，悄悄往首领所在的军帐而去，此时，剩下的首领也都喝醉了，坐在篝火旁叽里呱啦的耍酒疯。
几个女子任劳任怨的待在原地，等他们睡过去了，才把他们扶进了军帐中。
江朱见到这一幕，脑袋里灵光一闪。
蛮人能分辨出周人的样貌吗？如果她混进那些女子中，蛮人首领是不是不会怀疑？
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随后把束起的头发放了下来，遮盖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精致的下巴和纤细的脖颈。
司琰眉头一挑，“你想做什么？”
江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司琰面色一变，抬手扣住她的手腕，“想都别想！”
“这是最快的方法，”江朱反握住他的手，试图说服他，“如果我们能偷到羊皮纸的话，不论是在凌霜城还是在积雪城，都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把蛮人引出来。”
“但我不需要你去冒险。”司琰神色坚决，“别让我为你担心。”
江朱忍不住叹了口气，垂眸在他手背上亲吻了一下，“我只是试试，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我不许你去。”司琰不为所动，“如果你执意要去，我会陪你一起，到时候我们谁都别想活。”
“你也想下去？”江朱眼睛锃亮，脑海里闪过一个胆大的想法，“要不，你扮成女装和我一起下去。”
司琰:“？？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下去，不过我们要准备一下。”江朱兴致勃勃地拖着他的手就去找街上的成衣店。
司琰还没反应过来:“你刚才……”
“不许说话。”江朱抬手捂住他的嘴，找到了一家被踢得乱七八糟的成衣店，翻出一套司琰勉强能穿的裙子，随后自己也换了身。
司琰抱着裙子抵死不从，“我根本没有答应你，别想用这种方式策反我！”
“去吧，”江朱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想看。”
司琰面上浮现起一丝红晕，仍然坚持维护自己的尊严，“不行，我是男人。”
“嘘——”江朱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唇，“外面有人来了。”
司琰带着她藏进了试衣间，一列二十人小队从门口经过，脚步整齐的往街道尽头而去。
“快换上。”江朱取下他的头绳，毫不避讳的去扒他的衣服，势必要让他扮一回女装。
司琰无可奈何，拒绝数次无果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站在原地任由她把衣袍褪下，又眼看着她给自己套上了不符合尺码的女装，并且还粗鲁给他梳了个发髻，簪了一头的珠钗。
司琰死死盯着江朱的眼睛，看她什么时候才能良心发现放过自己，结果江朱还往他嘴上涂东西，司琰抬手捏住了她的脑袋，“女人有我这么有力气吗？”
江朱略微心虚，“形式所迫。”
司琰冷哼一声，低头在她嘴上蹭了蹭，“有了，不需要再抹。”
江朱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望着他英俊的眉眼，总觉得太锋锐了，还差些什么，否则那些蛮人一定会辨认出来的。
她在柜台上找了找，翻出一盒朱砂，随后用手指点了些，落在了司琰的眉心。
刹那间，原本英俊的面容带上了一丝邪气，搭配着司琰冷冷的表情，竟有种冰美人的凛冽感。
瞬间引起了江朱的征服欲。
是的，让人想把他拖到床上为所欲为，直到他露出怯弱的一面，心甘情愿地喊出自己的名字。
汰，好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