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付出最多的一方
璇玑剑？
陆原看着灵渺仙母指向了周允，他顿时就呆住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控制的不祥的感觉，虽然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那种不祥感，让陆原都觉得手心在微微颤抖。
一刹那，力道卸去了，仿佛是苍龙吸水一样，弥漫在整个院落里的强大的力量，瞬间收回到了陆原的身上。
树叶又开始飘零，鸟儿重新展翅，炉灶的火苗也窜动起来，酒水又开始在玻璃杯里晃悠。
上戏家族所有人，手里的刀，也再也不敢举起来。
上戏雄震惊的看了看陆原，又看了看灵渺仙母，他仿佛是一个看到神仙打架的小孩子，心里终于明白，自己没有资格掺和这些。
“瑶光，你该过来了。”
灵渺仙母指着瑶光，说道。
“我不认识你。”瑶光冷漠的说道，目光里，对灵渺仙母，甚至还有敌意。
“过来！”
灵渺仙母脸上微怒，声音也猛然提高了几分。
顿时，众人就觉得心神一震，眼神涣散，大脑也一片空白。
刷！
然而，瑶光却瞪着灵渺仙母，手里的剑也爆射光华。
她的眼神，带着愠怒和提防，就仿佛是一只被侵占了领地的猫，已经进入了战斗准备。
灵渺仙母顿时一愣。
也许，她也没有想到瑶光不但没有听从，竟然还要抵挡。
“那小子的血脉竟然如此强大，把我都从你们的底层记忆里抹除了。”灵渺仙母突然一声冷笑，“还是说你们对这小子太死心塌地了！忘恩负义的东西！”
话音一落。
她手心一翻，手里亮出一把隐隐散发着光芒的长剑。
剑身修长，宛若秋水一般，似乎有黄紫之色萦绕其中。
“凤鸣剑，天下名剑之共主！号令天下名剑，瑶光剑听闻！”
灵渺仙母左手轻轻摊开，凤鸣剑，竟然直接竖直悬浮在她手心之上，微微上下在空中浮动。
她右手此时，在凤鸣剑上轻轻一弹。
一声轻盈清脆的剑鸣之声，仿佛是丝帛炸开，持续响个不停，萦绕在众人耳畔。
就好像是谁拨动了一根绷得紧紧的琴弦，但是声音，比琴弦来得更加的穿透。
虽然这剑鸣之音，听起来十分独特，但是众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变化。
只有瑶光听到这声音，本来她充满敌意看着灵渺仙母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分散了开来，眼中的光芒也渐渐失去。
整个人，仿佛是丢了魂一样。
手里的剑，也垂了下去。
灵渺仙母点了点头，显然心里很满意。
然后，她的目光，又投向了周允，手心之上的凤鸣剑，依然竖直在空中，微微摆动，“凤鸣剑号令璇玑剑，听令！”
说完，她手指在凤鸣剑上轻轻一弹。
一声轻响，仿佛是针落地的声音那么轻，但是又仿佛是细针扎入，那么深。
陆原还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身边的周允，脸色却突然就变了。
她的目光，没有像瑶光那样，变得麻木和涣散，但是，此时却充满了一种说不清的痛苦，一种类似清醒过来的难以置信。
眼前，仿佛一瞬间也涌出了无数的画面。
啊……
她轻轻一呼，身体晃了几下，差点要跌到。
“周允！”
陆原急忙扶住她，抱住了她。
“陆……”周允抬起头，在看到陆原的时候，她说，“天玄。”
陆原浑身一震。
然后，他看到了周允的眼睛。
眼睛，依然是周允的眼睛，依然有周允的样子，不过眼神里，也多了无数种情感，无数的内容。
陆原可以确定这样的眼神，绝不仅仅是一个二十多岁人类少女的眼神。
“你在抱着我，你真的在抱着我。”此时的周允，仿佛是大梦一场，刚刚醒来一样，她就像是刚刚啄破了蛋壳的小鸟儿，懵懂的又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你在娶我，这是我们的婚礼，我真的成了你的新娘……”
周允看着陆原，她在笑，脸上却在流泪，幸福的泪水，“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这不是梦了，为了这一天，我付出了再多，也值得了。”
陆原此时，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了，难道，灵渺仙母说的，都是真的？
“周……你是周允吗？”
陆原看着面前的少女的脸，依然是周允那精致的脸蛋，那薄薄的嘴唇，仿佛风都可以割破，那骄傲而高贵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候眼神里的爱意，这，依然是周允啊。
只是，眼神里，多了那么多的故事。
“是的，陆原，我是周允啊。”周允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陆原，“我们在湖边相遇，我们一起吃哈根达斯，我们在大桥上重逢，一切的一切，我都记得，我是周允，一直都是，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我也是璇玑剑灵，是你救了我，是你用你的血，蕴养了我，你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陆原。”
“可是，这，这怎么可能……”陆原简直难以接受，“而且，你体内还有我的鲜血，我们竟然……”
陆原要疯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怕。”周允急忙捧起陆原的脸，“我体内，现在是慕容家族的血，因为，我选择了转生。”
“转生？”
“虽然我和瑶光是一起被你封存，但是我比瑶光更早炼化成人，三十年前我就成人离开了璇玑剑鞘，离开了陆家的秘洞，但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于是我隐居在天岛之上，一直在等着你降临，因为我好想看看你的样子。”
“啊？”
“七年之后，你出生在了天岛，同年，你父母离开天岛，一直都是保姆带着你的，那时候，你太小，我还不能现身和你相认，所以，我只能一直在暗中看着你，陪伴着你。”
听到这里。
陆原心中一震，难道，难道！
“是你从狮子的口中救下我的，是你从悬崖下救的我！”
陆原明白了，他全明白了。
是的，他从小就听家族里的大人们说过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自己还在婴儿车里的时候，爷爷邀请了世界顶级马戏团来岛上表演。
当时候奶妈推着自己在草坪上休息，却正好有一只狮子逃离了笼子，冲了过来。
结果是自己竟然安然无恙。
而还有一次，自己的婴儿车滑了，从悬崖上掉下去，家族的人吓坏了，可是当在悬崖下面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毫发无损的躺在车里。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命大命硬。
而现在，陆原这才明白，这都是因为周允一直在保护自己！
“是的，是我……”周允笑了，仿佛想起了那个时候，“那时候，你好小好柔弱，还穿着开裆裤，那时候你还不能说话，见到我的时候，给你手指头你还会咬，可是尽管你那么小，但是我知道，你是主人，是天玄。我喜欢你，可因为这层关系，我知道，自己不能嫁给你，所以，后来你一岁了，可以走路了，我就离开了天岛。”
“那一年，冬天大雪，我路过一座大山的悬崖，刚好看到一个男子，正步步向一个女人逼去，那女人二十多岁，长得倾国之貌，男子脸颊深陷目光阴狠，我还没来得及赶去，那女人就抱着一个包被，跳入了万丈悬崖，男子在悬崖边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冷漠的离开。”
“此时，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了大雪，断崖，枯木，但是我知道，灌木下面还有人，另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婴儿，躲在灌木之下，她的手紧紧捂着婴儿的嘴巴，她的心砰砰跳，她再发抖。”
“男子走了之后，她在哭，她哭着喊二小姐，我知道了，她是一个女仆，坠崖的是她的小姐，她抱着的，是小姐的孩子，她因为小姐的坠崖而痛哭，但是她不知道，她怀里的小姐的女儿，也许是惊吓，也许是寒冷饥饿，也许是被她不得不一直捂着嘴巴，那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那一刻，我想了很多很多，虽然很多，但是时间只是一瞬，只一瞬间，我已给自己决定了，我要转生，因为只有转生，我才有新的身份，才能可能和你真正的在一起！所以，我进入了那死去的婴儿的身体，从此，我放弃了自己曾经的记忆，万年的修为，只为了，那个将来有亿万分之一概率的相遇相识！”
“周允……”
陆原禁不住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儿，眼眶里充盈了泪水。
总以为自己为了周允付出了太多，然而，周允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人啊！
“陆原，你知道了吗，那坠崖的女人，她是二小姐，她是慕容虹，她也永远是我的亲生妈妈，那个抱着我的女人，她是女仆，她是王莲，她也永远是我最爱的养母，我是周允，我真的是周允。”
“我知道，我知道……”陆原的脸颊，紧紧贴着周允的发丝。
“够了！璇玑，你还不过来！”
“凤鸣剑号令天下名剑！”
灵渺仙母，此时脸上早已愠怒。
这是挑战她的权威！
凤鸣一出，天下名剑都要归顺，这璇玑却竟然还在自己眼前跟男人卿卿我我？
一声细丝一样的颤声，仿佛是连接灵魂的丝线的颤动。
陆原就感觉到怀里的周允身体陡然炽热无比，他急忙看向周允，正迎上了周允的目光，只一碰，陆原不禁心里一惊，周允的瞳孔里，一瞬间仿佛在燃烧，就仿佛是火山的岩浆一样，烈焰和炙热，到处都是红通通的。
这，和自己之前在秘洞里抚摸璇玑剑鞘时候，眼前出现的画面竟然如此一致！
“罪剑璇玑，过来跪下！”
灵渺仙母声音陡然拔高，声音，隐隐夹杂着威严。
陆原只觉得怀里一松，周允眼中的炽热消失了，竟换上了和瑶光一样的麻木和茫然。
向灵渺仙母走去。
灵渺仙母面有得色。
不过她只得意了一秒。
下一秒，她脸色就变了。
陆原，挡在了周允面前。
“天玄，你想作死？”灵渺仙母冷蔑的看着陆原，“你知不知道你对抗的是天地之间的绝对权威！是一切法则的主人！”
“我当年既然可以荡平蓬莱仙岛。”陆原的目光，平静如水，“今日，当然还可以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