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那时候的大哥，是他的山
第687章 那时候的大哥，是他的山
贺泽川双手放在口袋里，一步步走下阶梯。
澄亮的皮鞋踩在红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浑身上下，透着冰冷与矜贵，和站在客厅里狼狈的贺泽明相比，此时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贺泽川看清贺泽明身上的泥污与凯琳娜留下的血渍，眸心里的复杂一闪而过。
“你来这里，是求饶，还是别有算计？”
面对这位大哥，他不得不防备。
贺泽明也盯着他，十几年过去，当初哭着离开的少年，早已成长到需要他来仰望。
但这一次，贺泽明心里，没有任何嫉妒。
如同他自己一般，当年他失踪之后，贺泽川何尝又不是面临着巨大的打击。
只是，他是以更大的魄力，从弱冠少年，逐渐成长，化为如今这番模样。
而可泽明自己，却走偏了道路！
人生亦如此，错了也就错了，无法回头。
“我已经没有任何筹码，还能有什么算计？”贺泽明苦涩一笑：“泽川，幸好，我没有伤到你！”
这一句是他发至真心的话，自然而然从喉咙里吐出。
贺泽川脸上闪过疑惑，深深看着他。
“什么意思？”
刚刚和他在商场上生死较量，这么快就醒悟了？
“我知道，这些年我做的那些事，对你伤害很大，也对不起父亲和宛如，来这里我不是乞求你的原谅，也不是算计什么，只是想要用我的命，抵消我的罪过！”
不管他相不相信，贺泽明选择直接开口。
多余的话，已经没有必要。
贺泽川冰冷的凤眸盯着他，似乎想要看穿他心里的想法。
那是一张熟悉不过的脸，就像照镜子一样，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过往。
他眸中的冷意终于消散一丝，心中暗暗叹息。
他不会对任何对手怜悯，但眼前的人，终究还是不一样。
隐隐的，贺泽川心里一刺。
“贺泽明，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宛如的死都和你逃脱不了干系，就算她刁蛮任性，但始终都是我们的妹妹，在她身上也流着和我们相同的雪，而你却杀了她，今天你来到这里，我不会在放你走！”在他眼中，升起了一抹红。
贺泽明笑了笑，脸色苍白。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贺泽川会放过他。
“动手吧，以你在空城的能力，在这里将我处理掉，没有人会知道。”
他的声音平静极了，毕竟是兄弟连心，贺泽川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贺泽明心里的求死之意。
贺泽川有了一抹恍惚。
“你坏事做尽，走投无路，打算来脏我的手？”
“我没有脏你手的意思，只是我刚刚明白，当年害我的人不是你，所以，这些年做错事情的人，是我不是你，我害了宛如，几次差点害了你和弟妹，还有小侄儿，都是我修由自取，我该死！”
“既然想死，为什么不自己去死，为什么来我这里？”贺泽川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他当年对他哀求，想要修复关系，而贺泽明却选择三番几次，将他这个弟弟置于死地！
贺泽明对上他的眼睛，脸上浓浓的愧疚毫不掩饰。
“可我，还想再来看看你！”
“你看我什么，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为什么当初不愿听我的解释，没有人要害死，都是你自己的猜想，你报复够了，失败了，就来求死，贺泽明，知不知道我看不起你？”
贺泽川的声音化作怒吼，眼睛里猩红一片，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也许，只是证明当年他没有错，这一秒的他，终于得到解脱，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对贺泽明怒斥。
“你一定还不知道，其实当年都是江明月那个女人在背后算计，后来我回来过，也是她命人前去告诉我是你要害我，那时候的你，已经是空城的贺二爷，我知道斗不过你，又怎么敢当场对峙，可是泽川，你可曾知道，那些年我也挣扎过，被最在意的人出卖是一种什么滋味，你真的清楚吗？”
贺泽明声音嘶哑，流露着悲伤。
“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她让你去死为什么不去？”贺泽川毫不留情怒道。
他才知道，原来，都是江明月在背后算计！
他早就该弄死那个该死的女人。
他贺泽川，居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传言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别人告诉我，我当然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可我看见琴琴叫你父亲的时候，我便什么都信了……”
贺泽明说完，陷入沉默，只是指尖的骨节握的发白。
贺泽川也陷入了沉默。
当初江明月告诉他，琴琴希望有一个父亲，他念在大哥的情分，以及对大哥的愧疚，便答应了。
不曾想，这也是那个女人的阴谋！
“那宛如呢，杀死她，也是江明月的算计？”
他可以念在小时候的情分放过贺泽明，但宛如却不能那样白白死去！
“是我杀了她，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该死，也无颜面对父亲和爷爷，泽川，给我一个痛快，就让我来洗刷这一切！”贺泽明说完，闭上眼。
今天来到这里，他便是打算解决一切。
即使代价是，他的生命！
贺泽川站在那里，冰冷盯着一心求死的贺泽明。
他的一生，亲人不多，朋友也很少，贺泽明就算一个！
小时候，母亲过世的早，父亲只懂得花天酒地，爷爷也长期在国外，只有这位比他打了几分钟的大哥，对他最好！
那时候，他并不懂得太多，大哥却比他懂事的早，他一直以为，有大哥在，这个世界都是善良的，有大哥在，他便不用为任何事情担忧。
十八岁那年，父亲终于败光了家底，贺氏企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那时候大哥挺身而出，告诉他：“泽川，我是大哥，家里有事，也该我这个大哥先背，你只管安心念书，如果大哥不行，你再来！”
后来大哥成功挽救了家族企业，为此他累的大病一场，那时候大哥养病期间，便是他最幸福的日子，原因是每天回到家里，大哥都会等着他，对他讲着他从来都不知道的商界趣闻。
大哥所知道的，统统都告诉他，大哥总结的商场经验，毫不保留的传授给他，大哥总是说：“泽川，等你毕业，两兄弟一起经营家里的生意，我们联手，一定可以将家族发扬光大！”
也是那个时候，大哥为他将来创建盛世，打下了基石头！
那时候的大哥，是他的山！
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