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么问，倒不是因为我对悠悠起了疑心。
相反，我反倒更希望利用这个机会证明悠悠的清白。虽然我也有些怀疑，车子的起步速度并不能把人撞得重伤至此。
严妍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米朵吧？”顿了顿，皱眉，“她的伤的确很重，而且我问过她的主治医生了，能不能醒过来目前还真的不好说。不过……慕小姐，那些传言真的是真的吗？是你故意将人撞成这个样子的？”
“是我撞得没错，但不是故意。”我抬手将散落耳边的发别回耳后，“既然你知道我问的是她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这样的伤，真的是起步车速造成的吗？有没有二次受伤的可能？”
“这个……”严妍皱眉，“理论上来说的确是不能，但……这种事情并无法定论。”犹豫了一下，“至于二次伤害……如果前后两次伤害时间较为接近的话，亦无法判断。”
所以，根本无法证明了！
莫名的，我心里竟觉松了口气。
“谢谢你，严医生。”道了谢，我转身想走。
“等等，”严妍叫住我，嘴唇颌动了一下，片刻后才道，“许诺很担心你，你能不能……跟他见一见，让他安心。”
我挑眉，对许诺，她是真的关心到了骨子里。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越应该跟许诺保持距离。
他值得更好的女子。
笑了笑，“那好，那我在这里等一下，正好，我们还能一起吃个午饭。”
严妍面上一喜，刚要说什么，便有小护士敲门进来，“严医生，主任那边叫你过去一趟。”
“好，马上来。”严妍应了一声，有些歉意的看着我，“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过去一下。”
“好，你忙。”
办公室门刚关上没多久，就又被人推开了。
眼风瞥见进来的身影着一袭藏青色考据西装，而不是医院惯见的白大褂，眸色不由得沉了沉。
随手把医疗杂志放回报栏上，我抬眸淡淡的笑，“你来啦。”
“嗯。”
“正好，我约了严医生和许医生一起吃午饭，你也一起吧。”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声线平静的喊我的名字，“雨菲。”
“我是过来找严医生的，不过她说许医生很担心我，希望我可以跟他见一面。当时我被关在里面的时候，他是第二个来看我的，现在我出来了，感谢他一下也无可厚非吧。”
“雨菲。”
我笑了笑，“你既然派人监视我，就应该知道我跟他没见过。”
顾子言的眉头拧在了一起，看我一眼，心平气和，“我没有派人监视你。阿香买了手机回去找不到你，给我打电话。昨晚因为钱悠悠的事情你跟我闹不愉快，我猜你会来这里找人问。”
“我说过悠悠不可能会害我。”
“我也说过，你平安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我咬了下唇，随即道，“如果这平安需要用我的朋友来换，我做不到！”
一直站在距离我一米远距离的男人迈步过来，俯身蹲在我面前，黑眸直直望进我的眼睛里，“如果真的是她呢？你也不愿？”
指甲掐入掌心，带起一片血痕，“顾子言，我说过……”
“你可以感情用事，我不能。雨菲，我只想护着你平安！”
他不停，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只是这句话，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最后严妍匆匆回来，看到顾子言的时候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便告诉我说许诺的手术可能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让我有事可以先离开，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在外面待的时间越长越麻烦。
而顾子言适时的在旁边补了一句，“爷爷让我们回去吃饭。”
我便是再不愿，听到是顾爷爷的要求，也还是只能跟他走。
到了医院外面，坐上男人的车，低头绑安全带的时候我淡然道，“既然你要查，我拦不住，但我有一个要求，可以吗？”
“你说。”男人发动了车子。
“如果你真的找到什么证据，先给我看看，可以吗？”
车子开出去，上了主路，然后我才听到男人的回答，“好！”
***
去老宅的路上，我没有闭上眼睛休息，一直扭头看着窗外，哪怕眼睛被风吹得生疼，也不肯闭一下眼。
我其实知道，顾子言不是会胡说八道随意揣测的人，他会那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相信又是另外回事。
悠悠不会害我，这是刻在我认知最深处的信念。
亦或执念！
中途顾爷爷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我们大概还有多久到，好吩咐厨师炒菜了。
顾子言报了大概的时间，然后就挂了电话。
刚挂完电话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男人接起来，依旧按的外放，于是我耳边清楚传来了阿香的声音，“先生，您接到太太了吗？”
“嗯。”顾子言淡淡问，“有事？”
“是这样，我按照您的吩咐将太太的电话卡上到新手机上面，结果开机后就有一个叫金医生的人一直打电话过来，我觉得应该是有急事就私自接了……”
听到金医生三个字，我就无法再继续无视顾子言，飞快扭头打断阿香，“他说什么了？”
“太太？”阿香明显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开口，“太太，那个金医生说您外婆出了意外，正在急救，让您赶快过去一趟。”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入侵我的毛孔，叫我不自觉的开始发抖，我苍白着嘴唇看向顾子言，“顾子言……”
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男人已经不顾交通规则就地掉了头，引来一片不满的喇叭声。
他的眉头虽然也重重拧在了一起，但还是镇定的安慰我一句，“别慌！”
别慌，我怎么可能不慌。
那是我的外婆，从上次见面之后，我就一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怎么可能不慌。
车子风驰电掣在精心疗养院门外停下，还没停稳我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因为太着急，甚至没有注意到一旁有一辆摩托车轰隆隆冲过来。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