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用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喵十七。
他不知道自己想从她眼中看到什么。
其实，是心疼，是厌恶，都一样。
最好是厌恶吧，然后落荒而逃，再也不要靠近他这个怪物，让他一个人呆着就好。
喵十七错愕的望着他眉心那个洞，和被他再次丢弃在地上的金色鳞片。
阿离哥哥不是一个人吗，为什么会长出鳞片来？
终于接受了这鳞片是阿离哥哥长出来的以后，她用小爪子指了指那个鳞片，疑惑的问他，“阿离哥哥，那个是什么鳞片？你是一条鱼吗？”
不等他回答，她就瞪圆眼睛惊讶道：“阿离哥哥你是不是在怕我啊？你怕我吃掉你？”
她忍不住自己一个人笑了，用小爪子挠了挠他胳膊，安慰道，“虽然大家都说猫最爱吃鱼，可是我是吞金兽啊，我不吃鱼的！就算你变成原形，我也不会吃你的！”
慕容离微愣。
他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稍微一松，然后再度绷紧，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是鱼，是蛇。”
喵十七惊讶的张大嘴巴，“蛇？”
她猛的跳起来，在他自嘲的勾起嘴角以为要被抛弃时，她却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蹦得远远的，而是跳到他怀里用两只小爪子捧着他的脸着急又后怕的大声吼他！
“你那么怕蛇你怎么还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啊！你难道不怕变成蛇以后把你自己吓晕过去吗？晕过去了怎么办？都没人知道那条蛇是你，万一他们把你当成普通蛇抓走杀掉怎么办！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找我啊？我就在卿尧的院子里，又不远，你叫一声我就过来了啊！”
吼完了，她的声音蓦地变轻，小肉垫轻轻拍着他被挖掉肉的眉心周围，“变成蛇就变成蛇嘛，为什么要挖掉自己的鳞片呢？你怕蛇，可是我不怕啊，我陪着你，你眼中看到的就只是我，就看不到蛇了，对不对？”
她用小脑袋蹭了蹭他脸颊，低声嘟囔，“蛇有什么不好啊？蛇能修炼成巨龙呢……等你变成了那种超喜欢金子的龙，可以点石成金的我就给你打造一个纯金的龙宫给你住，给你变一张金子床给你躺，你想要多少金子我都可以给你变出来，那你就是世上最幸福的龙啦！”
他低头看着这个温柔哄着他说要一直陪着他的小猫，眼眶有些酸胀，他抑制不住的心中酸软，手指一直紧握着的匕首噌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手指轻轻放在她脑袋上，凝视着她的眼睛，嗓音微颤，“真的会一直陪我？不管我是人，是蛇，是龙，都会一直陪着我？”
他眼中充斥着浓烈的期待和不安。
她哪里舍得让那份不安和惶恐愈加蔓延开去，光是弥漫了他的眼眸就已经让人这么难受了，要是笼罩了他一整颗心脏，那得让人多心疼？
她重重点头，“会的，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
她指着地上那个金色鳞片对他说，“以后你就不要再挖掉身上的鳞片了好不好？这个给我串起来做项链，以后就不能再挖了，多疼呀，你看，都流血了。”
他眨了眨酸痛的眼，眼底终于阴霾渐散，浮上一丝丝暖意。
他凝视她许久，点头轻轻笑道，“好，听你的，咱们只挖这一个，给你做项链，以后再也不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