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真疼。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尿骚味，姜唐差点就心软了。
一米九的铁血大汉被吓得屁滚尿流，像个什么样子。
“再问你一次，高承在哪？”
“......”
“不说，这次就是你的鼻子。”
黑暗中，很明显的传来一声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呜咽声。
他还没鬼哭狼嚎，代表确实受过专业的训练，这种人惯常就是这些把戏，让人看着就心生厌烦。
自己杀人的时候，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十一年前，原主抱着元朝躲在狗窝里的时候，女孩的记忆里就是这么一张脸，横亘着一条扭曲狰狞的伤疤。
他折磨那个脆弱无助的女人时，表情冷漠极了。
姜唐相信，连原主都能把这张脸刻在心底，更别说是元朝。
小孩想一个人做英雄，很勇敢，但也幼稚。
他很聪明，懂得蛰伏，懂得忍辱负重。
可他太心急，满心认为自己能从高擎那里得到些什么，殊不知以高承的角度来看，高擎只不过是一个身上流着他的血液的孩子之一。
阅历很重要，如果再给元朝十年，姜唐相信他就足够有能力来对付高承。
可现在，他离能够摧毁高承手下这么一个复杂而又黑暗的组织，还相差太远。
没办法，姜唐尊重他的努力，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地。
所以她出手了，在暗地里，帮着他完成这场复仇。
男人想自杀，但被姜唐卸了另一条胳膊。
他要去咬舌，姜唐随他咬。
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没了舌头，她照样能让他指路。
她伸手把他口袋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接着打火机的光，她打开男人的钱包，钱包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很显然是放在手里摸久了。
照片是个两三岁大的宝宝，看着胖乎乎的，被一个年轻的女人抱在怀里。
背景是K市有名的海滩。
“这是你老婆孩子，还是你见都不敢见的情人和孩子？”
姜唐把照片怼他脸上。
男人没什么反应，随便姜唐怎么猜，反正她又找不到大人和孩子的藏身之处。
“照片有点旧了，应该是一年前拍的，小孩就差不多四五岁了。四五岁的孩子，肯定上学了吧......单亲妈妈一个人带孩子，肯定不会离你太远，就在K市吧。私立小学你没那么多钱，那就是公立的，全市四家公立小学，一年级部，很快就能找到了。”
姜唐的语调轻飘飘的，像是在和男人聊天。
可听者却浑身僵硬，姜唐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一寸一寸的，深深扎进他的心底。
干他们这行的，仇家多。
一般情况下不会生孩子，一旦有了孩子，那就要想尽办法让孩子和自己脱离关系。
男人是个实打实的混蛋渣滓，但就算是黑心黑肺的人也会在心底留一块柔软的地方。
没办法，这就是人性。
姜唐的话让他比丢了耳朵还要难以忍受，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她要是对孩子动手，自己绝对拦不住。
现在能做的，就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