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离记住了。”
薄唇紧紧抿了抿，莫离的眼框微微发红。
他长到这么大，除了之前可以从父亲身上得到一丝温暖以外，从来没有谁关心过他。
只有生活在最底层才知晓自己在这个世界有多卑微。
他的身世和遭遇，在底层人面前没有人有心情来同情他，在高贵的人面前，只会得到玩弄和厌恶。
这些年他的成长都是受尽冷暖，哪怕当初那给他一丝温暖的父亲，也会因为自己落魄读书人的清高和生活所迫而缩减对他的关注。
也只有眼前的师父，从遇到他开始，便是这般毫无保留的对他好。
“嗯，若是一心向道那便保住自己的初心。若是累了就回来，我这里总不会站不住你的一双脚。
现在便直接出发，去吧，莫要不舍。”
又从铃铛里摸出给莫离准备的东西交给他，便打算从这里直接分别了。
莫离接过九卿手中的东西，终于是忍不住哽咽出声，眼中的泪也开始在眼眶中不停的转着。
后退两步跪在九卿面前，手中托着九卿交给他的包裹叩首。
“莫离走了师父要多保重，莫离一定会修得大道不负师父的期望。”
起身，莫离对上容瑾落在他身上那黑黝黝的眸光，唇畔微动。“师兄……”
这是莫离第一次这般喊着容瑾，最开始他被九卿带回来，容瑾便对他有敌意。
不要说他主动想要开口对容瑾说什么，便是他走近两步，容瑾都会反感的蹙眉。
后在他看出容瑾是不满他霸占了师父一直落在他身上的关注，有意在九卿面前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容瑾见到他才不会像见到瘟疫一样厌恶躲避。
接触的久了之后，他也看出来了容瑾不喊九卿师父，不喜欢九卿给他身上加的师徒关系，隐隐察觉到什么的他也就更加沉默不知道和容瑾开口要怎么称呼了。
说起来，现如今他喊容瑾的这一声师兄，不仅仅是他第一次这般喊，更是他第一次能够在容瑾面前顺利的主动开口。
以往每次他到他面前想要说什么，他哪怕不再像之前那般厌恶，可还是不喜的。
现如今他喊出这一声，容瑾虽是有些不喜的蹙眉，却没再像之前那般对着他甩出警告的目光。
“望师兄也多保重，与师父……相知顺遂。”
说完，莫离便再次拜别九卿和容瑾，带着九卿给他的包裹出了酒楼的包厢一路向东。
包厢内，容瑾黑眸中暗芒一闪，心头微动，在听完莫离的话之后，不知怎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看向他身侧的九卿。
而九卿也是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莫名的竟然感觉刚刚莫离最后说的那句话好像隐藏了什么深意。
可她想了想也没有想透什么，见他已经出了包厢，只能起身走到窗边目送着下面混入人流中越走越远的莫离。
“卿卿，凡人真的可以修仙吗？”
容瑾也跟着九卿站在窗边看着莫离出城，眸中的光沉沉浮浮，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