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仿佛盛了无尽的波涛汹涌。
混杂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和阴霾。
分明是暖阳般温暖的眸子。
但是，此刻。
那双眼里沉淀着的情绪，却莫名的让人心生寒意，总觉得自己在面对一头暴戾凶残的兽。
他的目光是冷冷的，仿佛天山寒雪般冷厉。
四目对视，殷芒的眼神比嬴暮之还要冷上三分。
清冷，寒绝。
冷锐的，仿佛带了尖刺钢刀，插进嬴暮之的心脏。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
殷芒终究停住了脚步。
站在大门口，跟男人四目相对。
二楼阳台上的嬴老夫人偷偷抿唇笑。
跟站在旁边的白一白二说。
“阿暮这个笨蛋，终于没辜负老婆子我的期望。”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留了殷芒一个下午，就是想让嬴暮之见缝插针，看能不能讨的殷芒欢心，顺带着抚平殷芒心中的怒气。
让这两人重归于好。
很可惜……
大门口的殷芒和嬴暮之，氛围却是剑拔弩张得很。
殷芒眼神平静淡漠。
“我都说，让你有话就开口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嬴暮之闭了闭眸。
他的确有话说，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又说不出口。
他攥紧殷芒手腕，薄唇动了动。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
“当初。我离开，在自在天创建佛国都是情非得已，因为，那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我承认，我的做法对你而言，可能是无法原谅的错误和背叛。”
“但你总要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嬴暮之的声音透出了三分温暖和恳求，他往前走了一步，本想伸手抱住面前的少女。
但在对方那清寒薄凉的眼神中，男人终究没能成功地伸出手。
他只是手指动了动，最后无力垂下。
“……犯了错，总要给我改正的机会。”
“你不是自己已经找到机会了。”
殷芒唇边带着讽刺的笑。
“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是吗？”
“你连给我走的路该怎么走，该如何走，都设计好了。”
“你还真是了解我。”
“了解的让我毛骨悚然。”
殷芒说完了。
然后，成功挣脱开嬴暮之不自觉放松的手。
她抬腿坐上车子，很快，离开了嬴宅。
只留下嬴暮之一个人，神情有些凝滞的立在原地。
目光追随着那辆车子，久久未动。
嬴老夫人急急忙忙从二楼奔下来，一路冲到大门口。
那矫健的身形和速度，完全不像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
“怎么样，怎么样？”
“芒芒，有没有原谅你？”
“刚才，你们俩到底是怎么说的？”
嬴老夫人颇有些急切的问，她站的地方有些远。
虽然，刚才极力地伸长了脖子偷听，但还是一句话都没听到。
后头的白一白二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无奈。
这还用问吗？
殷小姐刚才一把甩开了他家少爷的手，铁定是还生气着呢。
嬴暮之面色发沉。
“……他知道了。”
他果然，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