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暮之一双眼眸沉沉地望着半跪在地，苍老眉目间充斥着各种暴力情绪的戚蚶子。
他轻轻皱了皱眉。
隐隐约约从这家伙身上，感觉到了极为不详的气息。
方才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戚蚶子，仿佛被白二这一记生冷的踢脚给生生踹醒了一般。
不再是刚才那幅沉默不语的样子，而是抬着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嬴暮之和殷芒。
“……你们破坏了我最伟大的成仙计划！”
“我花了千年的时间才研究出了这座岛屿的位置。”
“而后，又用了三年的时间踏上这座岛屿。用了十年时间研究透彻岛上迷雾的作用。”
“最后，终于让我寻到了成仙的契机。”
“我就像是个活死人一样，生不生死不死。困守在这座塔里，活了134年，不敢踏出一步。”
“……而你们，毁了我坚持一辈子的伟大计划。”
“既然，我如今无法成仙！那你们，就跟着我一起死吧！”
戚蚶子仍旧是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他身上属于修仙者的能量完全逸散干净。
他就像是个破败的漏斗，根本无法存储任何天地能量。
白二的身手虽然矫捷灵便，但想要踹到一个修真界大能者的身上，还是不容易的。
但此刻的戚蚶子，已经真真正正地变成了僵尸一样的活死人。
唯一的区别在于，他剩下的时间很少。
只足够他做最后的一件事。
“我会……送你所有人上路。”
戚蚶子的声音难听到了极点，像是撕裂的风箱一般，灌着呼呼的破碎风声。
嘶哑难听的话音却挡不住他几乎凝聚成实质的恨意。
那种恨，来源于心底最深，信念坚持崩塌后的崩溃。
戚蚶子在这样一个道法消亡的时代活了数百年，困守于这座小小的岛屿。
成仙是他唯一一抹脱离困境的希望。
希望破灭，要么在沉默中消亡，要么在癫狂中毁灭。
而，戚蚶子选择了第二种。
在场的数人都从心头，感觉到了一股疯狂涌上的骇人寒意。
白二皱了皱眉头。
他面无表情地上前，挡在在嬴暮之面前。
“家主，我们快撤！”
只是，白二的话音刚刚落下，戚蚶子已经嘶哑着嗓音，一边癫狂地笑着，一边噌地站起身来。
“……现在想跑？”
“已经晚了！”
“咳咳咳！”
猖狂的大笑，扯东了戚蚶子年迈身体里的暗伤，他有些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干瘦的脸上，不停地痉挛哆嗦着。
即便如此，那张苍老的脸上依旧充斥着疯狂和毁灭。
就是个，完全陷入癫狂得疯子一样。
他没有了任何顾忌，临死之前只想跟这些坏了他伟大计划的家伙同归于尽。
殷芒漫不经心地勾唇一笑。
“他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连走路呼吸都成问。不消半个时辰，他就成飞灰消散在天地间。”
“这样的你……哪里有什么资格要跟我同归于尽？”
少女轻蔑一笑，精致如画的小脸儿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