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少女的面色也在瞬间苍白了许多。
“别……过来！”
黑暗中。
男人压抑隐忍的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每说出一个字，仿佛都耗费了男人极大的力气。
伴随着极其压抑沉闷的呼吸声。
殷芒凭借着强悍过人的耳力，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近处男人低哑急促的呼吸声。
仿佛是溺了水的人，在挣扎着喘息。
“你怎么了？”
殷芒稍稍缓过来一些劲儿，撑着地板，慢慢躬起了身子。
少女屈膝坐到了地板上，眼眸之间，亮起了灿金色的光华。
但是，不知道为何，这灿金色的流光，在黑暗中竟然未曾显现出任何光亮。
甚至一闪而过，便消失了个干净。
殷芒皱起了眉。
小轮盘慢悠悠地飘过。
黑暗中，殷芒对面浮现出了一行浅白色的弹幕字迹。
“亲！能量被锁，无法使用技能哟。”
“……”
殷芒危险地眯起了眼眸。
“打开你的灯。”
小轮盘慢悠悠地继续在空里飘过。
“主人，我可是无比高贵，炫酷的宇宙轮盘。”
“不是手电筒。”
殷芒已然摸清了这破盘子的尿性，下一刻，她语气硬邦邦地甩出了三个字。
“潜能值！”
少女的话音，略略顿了一秒。
“我给你300！”
“没问题的哟，亲！”
下一刻，殷芒的身侧便凭空出现了一处灯光。
缩小型的金色圆盘在空中发出了浅白色的光晕。
照亮了这片小小的空间。
借着这一抹光，最先映入殷芒眼帘的。
是在男人身下，漫开的一滩鲜红血迹。
鲜红的血从男人无力耷拉着的俩只手臂，顺着往下蔓延。
浅色的光晕下，男人微微垂着头，他的眼眸紧紧闭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呼吸依旧急促。
男人的身体也在小幅度颤抖着。
他额头上，脖子上，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在不断往外沁着冷汗。
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黑发，一缕一缕地粘在皮肤上。
显得极为狼狈。
殷芒少见地愣住了。
她能看到贺礼的右侧手臂，还有左侧手臂，留着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些伤口的划痕都很深，皮肉翻卷在外，显得极为可怖。
但很明显，这些伤口并不是动物利爪或者利器造成的。
而是——被他自己生生撕扯开的。
这些伤口，不断地往外淌着鲜血。
男人的两只胳膊显然也脱臼了。
此刻，正有些无力地摇晃着。
殷芒地人身，五官嗅觉远远不如妖族。
方才那一下子的冲撞，她的脑袋到现在还有些晕眩。
以至于殷芒到了此刻才发现，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
但在方才这片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也就是说，贺礼自己撕开了胳膊上的伤口。
他将自己的两根手臂，全部都强制性地弄成了脱臼。
殷芒轻轻抿了抿唇。
此刻，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贺礼突然间的动作，以及他如今的状态，与他之前表现出的温和沉静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