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嬴暮之同以往那个克制冷淡，带着翩翩公子面具的嬴家主截然不同。
那双浅色的异瞳，仿佛染上了最深的颜色。
缀着让人足以坠入寒潭的冰冷温度。
白一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全程都不敢抬头。
他怕一抬头，对上家主的眼神，自己会变成狼面前的兔子。
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心里头已经暗暗叫苦。
家主铁定把这段日子积累的仇恨值，一股脑地发泄到自己身上了。
白一：“我的心好苦，我的心好冷……”
同样是做助理的。
他时时刻刻都会有生命危险啊！
白二和兰度站在台下围观。
兰度目光始终放在嬴暮之身上，他眉头紧蹙着。
“过大的情绪波动，可能会引起阿暮的记忆变化……”
兰度的嗓音，带着些许的焦虑。
“放心。”
“家主既然来了格斗台，说明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不稳定。”
“把积压的情绪释放出来，会好许多。”
“……看来，殷小姐对家主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上一些。”
“我原以为……”兰度摇了摇头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
白二：“自然不是假的。”
说着，白二又要从兜里掏出他的记忆小本儿。
“行了，我知道。”
兰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殷小姐生气了，不再过来骚扰阿暮。”
“所以，阿暮也生气了。”
兰度温雅深邃的面容上带着笑容，他眼中却没有显露出任何的笑意，反而隐隐地透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这件事，是不是该跟阿暮讨论一下？”
“若是出了岔子，我们压制不住他，那后果是难以预料的。”
“我们过往所做的那些努力也全部化成了泡影。”
“不。”
白二却是摇头。：“家主他心里知道孰轻孰重，他也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不需要我们替他讨论，做出决定。”
“家主，他现在只是在犹豫罢了。”
兰度的唇角突然勾了起来，似笑非笑地扬起眉梢。
“我明白了。”
“殷芒若是来寻他，他还可以装成那副要死不死的狗样儿。”
“现在，给他舞台的人不见了。”
“他自己自娱自乐，演给自己看也没什么意思。”
“……话说，我研究了这么多年，毫无进展。”
“C国有句古话，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或许殷芒会是他的机会，这才是你把我叫我围观的原因？”
“兰医生。”
白二突然抬头，那双冷眸，淡淡地望向兰度。
“……你最近，真的变蠢了不少。”
“再这么下去，可是会犯错的。”
兰度微微一愣。
俊美雅致的面容沉了下去。
“你在说什么呢？”
白二边往出口处走，边从兜里掏出了个记事本，唰唰唰地，边走边记东西。
完全没有搭理兰度的意思。
兰度嘴角一抽。
该死的！
这家伙，铁定是在记录他刚才的话语和表情。
兰度再次瞥了一眼高台上还在混战的双方，摇了摇头，扭头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