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银行也有正当的春节休息，尤其是在电子支付越来越普及的当下。
乔安沐浴在日光里，把玩着手里的那串银行保险箱的钥匙。熟悉的怀抱，不久之后把她圈住，神情一松，然后把自己懒懒地赖在了对方的怀里，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昨晚，他一直分心照顾她，直到她安然入眠。
她也是在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稍稍一动，哪怕是睡得迷迷糊糊的陆衍，也会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给她安慰和温暖，就像在梦中的一样。
意识到陆衍昨晚没睡好，她便小心地起床，没有惊醒他。
没想到，他却这么快起来了。
陆衍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带着没有睡醒的黏糊：“你不在，睡不着……”
乔安轻轻一笑：“那我再陪你睡会儿？”
陆衍却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毛茸茸的头发挠着她的颈窝，痒痒的。
以乔安的自律，完全没有赖在床上闭目养神的习惯——大概是习惯了时间的宝贵，哪怕是发呆，也会把控时间。
“你想做什么，我就陪着你。”陆衍温柔地说着，把脸露出来，勉强自己清醒一些，对着乔安温柔一笑。
“我的邮箱里有好多邮件要处理……”
“那我陪你处理啊！我保证不会影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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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不会影响，但是，这显然不可能。
不论是哪里的办公椅，都显然无法满足陆衍像一块大膏药一样贴着乔安的坐姿。
乔安就抱着iPad，屈膝坐在飘窗上，把陆衍当作一个温暖又温柔的大靠背，处理着积压的工作邮件。
到了她这个位置，就没有什么工作日和休息日之分，也不拘工作场所在哪里。科技所带来的便利，被利用得淋漓尽致。
在国内的几番舆论战，直接把乔安的名头打响，多的是找她来拉投资的项目，尤其是影视剧和综艺投资的项目，还有邀请陆衍参演的剧本和通告邀约，五花八门。
当然，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不可能直接发到她的邮箱里，与公司有关的，会有秘书和助理整理，然后由麦迪审核一番之后才会呈现在她的面前；与陆衍有关的，乔安则是放权给了韩涛和陈宇，让他们直接做筛选，火候还稍欠缺些，只能过滤掉一些完全不需要考虑的邀约，剩下的，便是提取关键信息，按照优先级罗列，整理后发给乔安过目，时间一长，便会成为合格的经纪人。
陆衍一直贴着乔安，眯着眼补了会儿觉，好不容易清醒了些，便透过她的肩膀，默默地看着乔安快速浏览这些文件和报告。
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这么多双男主的剧本？”
乔安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轻笑道：“这些都是耽美小说改编的。原本耽美市场的IP化就不低，只是一直都是小众化的投放。当然，规模化的也有，前年侯导和越泽他们之前不就试水成功过一部吗？”
“你是说……《海晏河清》？那是……”陆衍眼中露出惊诧之色。
“嗯，为了过审核，越泽大刀阔斧地改了，硬是塞了个女主角进去，原作者也为此把小说做了很大的改动，在网文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乔安说得很轻松，“不过，轰动再大，也只是小众的圈子，圈外人并不了解地太清楚。只是，《定山海》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小成本，大回报，这样鲜活的例子，总会吸引一批蜂拥而来的跟风者。”
陆衍的神色有些古怪，想到那群有些疯狂的“荷叶CP”粉，然后小心地问道：“你怎么会……了解地这么清楚啊？难道是……傅编？”
总不至于，是个腐女吧？
这还是陆衍在拍完剧之后，才学会的新词，在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的时候，立刻立、马上马就给关掉了。
乔安失笑：“我在美国的时候，有个小助理，是耽美圈子的资深爱好者。四五年前吧，她翻墙看到了国内的耽美文，类型之多，题材之广，脑洞之大，刷新了她的认知。然后，她整理了一份可行性分析报告，建议我考虑投资这个，然后开始投身于在美国翻译和推广这些小说，我给她投资了一笔资金，她现在已经是美国最大的耽美小说网站的CEO了。”
显然，《海晏河清》也是在那样的条件下促成的。
只是，傅越泽的魄力，还真是够大的，本来就顶着同|忄生|恋的绯闻，还敢接这样的剧本，并且对此进行大改……
陆衍一脸“这也可以”的表情，把脑海中的词语搜刮了一遍，然后评价道：“你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乔安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关键还是我慧眼独具啊！”
陆衍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应该是陆衍独具嘛……”
乔安横了他一眼，但是眼中却带着笑意，由着他把自己圈得更紧。
“这个耽美剧，看起来还挺有投资价值的？”
“那可未必，”乔安摇了摇头，“国内的情况跟美国的国情不一样，观众的基数大，年龄层次多，对同|忄生|恋的接受程度尚且待定。而且，《定山海》也是打了擦边球，有点钻审核的空子。一旦同类型的剧大批量涌现，广电审核那一关首先就过不了，有可能还会连累之前的相关剧集整改、下架、删除……这都是未知的。”
“会吗？”
“总要有准备的。尤其，《定山海》现在的播放量这么高，保不齐有眼红的唆使人去举报。”乔安的口气听起来很轻松，仿佛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大不了重新剪辑呗，还不至于到下架、雪藏的地步。别忘了，我可是有后台的。”
“也对。”陆衍脸上恢复了笑容，亲了一下乔安的脸，“我也是，有后台的。”
乔安轻笑：“所以啊，给你接了一部历史正剧。你的台词背熟了吗？正月十一就开机了，我们最晚初十就要到剧组。”
总算没有忘记自己经纪人的职责，乔安温柔地提醒了一句。比几乎所有的演员提前几个月拿到剧本——虽然不是最终版的，但是台词、剧情偏差并没有太大，所以她并不太担心。
陆衍温柔的笑眼，对异性有致命的吸引力：“嗯，都记熟了，到时候不会给你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