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笑了：“尽说傻话，姑娘家怎么能够不嫁人？等你年龄渐渐地大了，爹娘不说什么，外头的风言风语都能够压垮你。”
姜蝉放下书籍：“别人的话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行得正坐得端，没有吃别人家的一粒大米，别人的想法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氏拍拍姜蝉的脑袋：“你现在是这么说，等你渐渐地大了，就知道人都是生活在众人的眼光中的。”
姜蝉索性就和林氏好好地说道说道：“我要是嫁了人，我能够像在家里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林氏：“那估计不太可能，到了婆家就要低眉顺眼地，做好儿媳妇的本分了。”
姜蝉：“我以后的夫君会像爹爹一样，不管有没有子嗣，都会只有我一个妻子吗？不会有通房小妾，不会出去喝花酒？”
林氏笑了：“你爹是例外。”
她现在也明白姜蝉的意思了，她揉揉姜蝉的头发：“你啊，就是主意正。”
林氏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的，你爹爹确实是难得的。这么多年，我也就遇到了你爹这一个。”
这一点倒是真的，别看姜森的朋友多，可是像姜森这样只守着林氏一个人的，那是一个都没有。这个时代的男子，能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克己复礼？
能有几个人做到不出去喝花酒的？如今林氏想起来，都觉得庆幸，庆幸的是遇到了姜森。
姜蝉摊手：“那不就成了？世人都是大男子主义居多，娘您看我像是一个能够去低眉顺眼地伺候公婆，服从丈夫的人吗？”
林氏的手一顿，想到姜蝉的性子，确实是不合适啊。
看林氏犹豫了，姜蝉再接再厉：“况且，我是要一直在爹娘身边的，要是想娶我也可以，我有几点要求。”
林氏笑了：“说来听听。”
姜蝉开口了：“首先父母双亡，家世清白，识文断字。其次是入赘，我当家做主，不得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不得拿三从四德的来约束我。”
林氏和王妈都瞪大了眼，姜蝉还不疾不徐：“最后是不能有通房小妾，一经发现，立刻和离，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林氏已经快要疯了，她拍了一把姜蝉的背：“祖宗，你这个要求也太苛刻了，这个世道哪有好男儿愿意入赘的？”
林氏原本以为自己的想法已经足够离经叛道了，没想到姜蝉的想法更是让人觉得石破天惊。这还提出了一二三四的要求，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
姜蝉非常地冷静：“我的要求就是这些，要是做不到，我宁愿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一直陪伴在您二老的身边。”
看林氏怔愣着，姜蝉缓和了下面色：“我不是故意搪塞您，我的内心就是这么想的。这个世界女子本身就已经非常地艰难，我何必为了要迎合别人的眼光而去委屈自己放弃这舒心的日子去围着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打转？这世间的女子除了嫁人就没有别人路径可走了吗？”
看林氏还有点犹豫，姜蝉又添了一把火：“不是每个人都像娘您这么幸运的，爹爹这样的人终究只是极个别，我不愿意拿我的一生去赌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林氏终于被姜蝉说服，她复杂地看了眼姜蝉，这才明白当初姜森为什么说姜蝉是一个主意非常正的人。
这个少女虽说年纪轻轻，可是已经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地非常地清晰。她不愿意为了迎合别人而委屈自己，这一点倒是和姜森的脾气很像。
林氏恍恍惚惚地回了房间，王妈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梳头。看着林氏还一副魂不守舍地样子，王妈宽慰她。
“夫人您不用多想，我看姑娘的话说地很有道理，不是每个女子都要通过嫁人来表明自己的能力的。”
王妈也是被姜蝉的那番话给震慑住了，可是越想就越觉得姜蝉说地有道理。
“您看小姐自己能赚银子，说不定她未来的夫君还没有姑娘能赚银子，光是小姐凭借着自己的手艺，就已经能够过地很好了，就没有必要再去依附着男子存在了。”
林氏叹了口气：“我知道王妈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小蝉的想法太惊人了，如果不是小蝉点醒我，我都不知道女子还有另外的事情可以做。”
“我终究是不如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看地通透。”林氏叹了口气，深深觉得自己被姜蝉震撼到了。
恰好此时姜森回来，进来就看到林氏感慨，王妈很有眼力见地退下，将空间留给了姜森和林氏。
“怎么了这是？回来就看你这个样子，谁惹你不高兴了？”
林氏瞥了眼姜森：“看见你就一肚子气，你说说小蝉的性格怎么就和你一样呢，又硬又倔的。”
林氏将下午姜蝉和她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姜森在听到姜蝉说的那几个条件时候，眉毛也不由地挑了挑。
没想到丫头主意这么正，对以后的夫君的要求有这么多。看林氏还有点恹恹的，姜森笑了：“小蝉这个想法是对的，我还挺支持她的。”
林氏柳眉倒竖，掐了姜森一把：“你疯啦？”
姜森眉头皱了皱：“如果是真的为小蝉考虑，我觉得小蝉的这些要求是没错的。招赘总比出嫁好的，虽说名声上不太好。”
“小蝉嫁到别人家去了，那离咱们就远了，要是受欺负了，咱们谁都不知道，那叫鞭长莫及。”
“她要是招赘了，就成日地在咱们身边，以后要是生了一儿半女的，咱们也能够享受下含饴弄孙的乐趣，这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这世间又怎么会有好男子愿意招赘？小蝉的要求还那么地苛刻，要求父母双亡，家世清白？”
林氏愁眉不展，姜森笑眯眯地：“咱们就慢慢地等吧，我看小蝉她主意大地很，指不定她什么时候就自己解决了，我们当爹娘的，只能够在旁边引导，不能为她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