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离被尉迟昶带着，被动地往殿内走。
看到刚才那个嬷嬷附在太皇太后耳边嘀咕一阵，太皇太后抬眼，眼神复杂地打量她时，君莫离简直觉得万念俱灰。
本来太皇太后就对她有很大意见，现在怕是更觉得她“毫无廉耻”了吧？
果然，太皇太后一开口就是讽刺：“哼，是有些本事。”
这个“本事”，不用想就是讽刺她无下限地讨尉迟昶欢心了。
太皇太后说这句话的时候，尉迟昶正要和君莫离一起行礼，听到这话，拉着君莫离站直了身子：“离儿当然是有本事的。”
“难不成皇祖母希望孙儿娶个一无是处的王妃？”
太皇太后脸色微沉，显然很不高兴，但看在尉迟昶的面子上，终究没有再多说。
尉迟昶也不管她是什么脸色，带着君莫离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皇祖母，孙儿今日来，是来向您告别的。”
君莫离听着他这话，微微有些吃惊。
敢情他刚才进来一趟，还什么正事都没开始说？
“孙儿已经决定要去二级大陆，此次回京，是特地来看您，顺便处理一些事务。”
无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尉迟昶只管把要说的话说完：“离儿是孙儿此生唯一的妻，她的存在不需要任何人认同，哪怕不进皇族谱也没有关系。”
“以后无论孙儿走到哪里，都一定会把她带在身边，皇族谱那种东西，对孙儿来说，真的没有半点意义。”
顿了顿，他抬眸直视太皇太后：“据孙儿所知，皇祖母十分中意埠阳国苏燕公主成为灵王妃，已经先一步把她的名字写进了皇族谱。”
“信物名牌等怕也已经交到了她的手上。”
“皇祖母是孙儿的长辈，对于您的安排，孙儿不敢违背，您想让苏燕成为灵王妃，那她就是灵王妃吧。”
太皇太后才刚从他要离开的消息中缓过神儿来，又听到他这话，二次吃惊。
尉迟昶是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她非常清楚。
也正因为清楚，所以之前她才一直不敢逼迫他立妃，此次无奈之下也只能先斩后奏。
却不想他现在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可还来不及欣喜，太皇太后看到他身边的君莫离，猛地反应过来，心中一片冰凉：“昶儿，你……”
尉迟昶点头，知道她懂了他的意思：“皇玛从此再无灵王。”
“这个称号皇兄或是皇祖母想给谁，孙儿完全没有意见。”
连王位他都不要了，谁是灵王妃，他当然更不在乎。
太皇太后瞬间脸色苍白，惊慌地站了起来：“昶儿，你可是在为此次皇祖母的决定生气？你听皇祖母说，皇祖母也是有苦衷的……”
尉迟昶摇头，打断了她：“皇祖母不必解释，孙儿不怪您。”
“孙儿幼时幸得皇祖母庇护，才得以安全成长，您对孙儿来说是比父皇更亲的亲人，您的决定，孙儿不会违背，但请恕孙儿无法遵从。”
“孙儿此次离开，也并不是因为这件事。”
“想必皇祖母知道，孙儿的修为早已过限，只是一直为了皇玛而压抑着，现在，孙儿觉得是时候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太皇太后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又实在说不出挽留的话。
很多事，他不说，不计较，不代表不知道。
皇玛，其实欠了他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