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客厅里，袅袅还残留着一丝硝烟的气味，在清晨微冷的空气里逸散开来。
林娇重新俯身拿起那几页纸，翻看了一下，似是觉得腻烦，手腕往空中一挥。
纸张飘飘扬扬自半空散落，最后凌乱地落到对面的身上。
其中一张纸正好盖住了牛百业的脸，充满惊惶的，死不瞑目的面孔……
“拖下去吧。”
林娇眼睛都没抬，只淡淡说了句，转身窝进了沙发里，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冰仔单手提着尸体往门口拖，在雪白的瓷砖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最后扔给门外，等着交差的司家手下。
“龙夫人已经安全返回玫瑰园，回去告诉你们主人，这算是我们老大的回礼。”
说完，也不管这份礼物对方敢不敢接，直接手一扬就丢了过去。
看着一群人灰头土脸地走了，自家兄弟也安然无恙被放回来，他才吹着口哨，转身进屋。
两方对峙了一晚上，都是熬了通宵，现在打了胜仗，冰仔非但不困，还兴致高昂地想自己找林娇说说，她是如何威武霸气，把那帮孙子震得说不出话。
可进了屋，却见少女合衣蜷缩在沙发里，似是睡着了，安静得像只猫。
“老大？”冰仔愣了愣，下意识唤了一声。
他以为对方睡着，已然放轻了音量，不料闭着眼睛的少女立刻就应了一声，“嗯。”
声音干脆平静，清醒得很。
反倒把冰仔吓了一跳，他的身体僵了僵，这才问道：“楼上照你的吩咐，一直都严防死守着，但从昨天到现在，那位一直没动静，你……不上去看看吗？”
其实林娇一进门不上楼，而是先料理牛百业，这事儿本身就不正常了。
要知道他们家老大对那位，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千方百计护着，连人家亲妈都能舍命相护。
一天一夜没见，她现在却还窝着睡觉……
林娇缓缓睁开了眼，直直望了过来，似是还没反应过来一般，只睁着一双失了遮掩，湛蓝到幽深的眸子，定定注视着他。
冰仔脸色一僵，一时竟是有些别扭，“老，老大，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该不会以为我长得帅，移情别恋了吧？
他刚想入非非，便见林娇眼珠子一动，幽幽挪了上去。
冰仔不由得跟着望向了二楼，只听见咔哒一声门锁被转开的动静，走廊尽头处，脚步声由远及近，眨眼之间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便缓缓映入了眼帘。
“司大少，你可总算醒了。”冰仔蓦地松了口气，觉得任务没搞砸，语气也轻松了起来，“你都不知道，我好几次想上去，就怕老大……”
不高兴。
话没说完，他突然就感觉到了不对。
二楼栏杆处站着的人，情况不太对。
他们当初是做过深入分析总结的，司家这位大少爷潜藏的四个人格，连喜好特性都是熟烂于心的，只消一眼对上，大致就能判断出身份。
可此时此刻出现的人，却油然令人打自内心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