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小姐，老僧知道你的意思……说实话，当时老僧和你一样，对此也是怀疑的，但是他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室大师长叹，走到佛像前，在香炉的底座下，取出了一块黑色的布帛。
布帛是从衣衫上撕下来的一角，有些僵硬的褐色。
“那天，这里面包着六只耳朵……人的耳朵！！”
人的耳朵？
战七七遽然明白了一室大师的心思！
身为出家人，却在突然之间看到了一堆人的耳朵，那种震撼力可想而知。
“当时……他跪在我的脚下，痛哭流涕，哀求不已，说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人……而且，他还说自己有继续杀人的冲动，现在是勉强压下了自己的魔念，带着仅存的意识到了我这里，让我杀了他……”
一室大师缓缓抬手，双手颤抖的举到战七七面前。
“那个时候，他一手是血，将匕首塞到了老僧的手中，老僧的手上，也由此染上了血……”
对于吃斋念佛，从不杀生的人来说，双手染血，就好像是破戒杀人一样，令人心生惶恐。
“而他呢……一直在逼老僧，逼老僧动手……动手杀了他……”
一室大师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连带着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那把匕首冰凉，握在手中，血腥粘稠……他就这样，握着匕首，握着老僧的手……”
他的手蓦然问完全一伸，戛然顿住，一双眼睛也缓缓的定格在，面前的虚无中。
战七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点明白了什么：“你……就这样的……杀了他？”
一室大师缓缓侧首看来，却什么都没说。
“……好吧……”战七七无语起身。
疯子蔡就这样的死了！
死的简单却蹊跷！
“大师，你刚才说……疯子蔡在出事之前是恍惚的？”
“……是……他是被侯爷送来，并给一再叮嘱，要照顾妥帖，好生安顿的，可没想到……最后这事情，却是出在老僧的手中……”
一室大师哀声叹气，长吁摇头。
“如果当初老僧能稍微的有点警觉心，或许也就不会出现后面这些事情了……所以，为了表示对自己的惩罚，老僧自我惩罚，面壁思过……”
“面壁思过？”战七七凝眸四周，似笑非笑：“那您惩罚是在罚自己犯了杀孽，还是……第一次杀了人，没勇气再出去，要先自我沉淀一下？”
第一次杀人的人，心头那就是放了一块重石，无时无刻的不在拷问自己的灵魂。
等他们手上的血腥多了之后，这种良善也就被掩盖，消失殆尽。
“大师……你一个出家人，纵然有杀孽，应该也不会那么快的就杀人……”战七七在一室大师面前蹲身坐下，咄咄对上他的眼睛：“杀人……要有狠心，还要有一股子狠劲……说的简单点，那就是在你的骨子里，要有这样的狠戾杀心，才会让你动手杀人……否则，那把刀，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插进别人心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