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她的时候，她的整个身体都是冰冷的，手臂毫无生气地向下耷拉着，完全没有了一点知觉。
那一瞬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仿佛快要失去她的滋味。
他面色沉重，眼神一直空洞地望着抢救室紧闭的门，不言不语。
又过了半个小时，抢救还是没有结束。
赵之之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都是我不好，我干嘛要去买什么冰水呢？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绵绵！”
“绵绵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我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江儒尾看着她，痛苦的皱眉，“也怪我，不应该就那么离开她的，就算把她带上也好啊。唉，没想到温故心那么狠。”
“好了，你们两个也不要自责了，今天这事，我也有责任，说到底，还是我这个辅导员没有保护好学生安全……”
“你当然有责任！”顾夜寒忽的冲过去攥住他的衣领，用伶俐的眼光盯着他，“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让你最近多留意她一点，你究竟是怎么做事的！？！”
“诊断结果没出之前，你先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明知道她比我的命还重要！”
“我知道，这次是我大意了，我也没想到……”
“一句没想到就完了？我才离开她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而已，你就忙到那个地步吗？”
“你们都别吵了！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家属跟我过来！”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干练女音打断了顾夜寒的行为。
几乎在她刚说完，他就松开手冲了过去，“这就来！”
医生将他带到办公室，关上门，“顾先生，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顾太太现在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情况不算乐观。你应该知道，她现在处于经期，身体是很脆弱的，泡在冷水里免不了伤身。”
“加上顾太太本就体寒，身子弱，这次又出了这样的事，所以需要好好的调养一阵……”
“医生，你就跟我直说吧！不需要绕弯子。”其实最坏的情况他已经想到了。
医生叹了口气，说：“以顾太太现在的情况，大概很难受孕了，如果坚持调理，还有一点希望，但是，希望渺茫，还请顾先生和顾太太做好心理准备。”
最坏的情况，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可是真正从医生口中听到，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绞痛。
做好心理准备？
他可以做好，他的绵绵要怎么做好？
她还那么年轻，昨天还兴奋的想要当妈妈，今天就给她下了宣判，这让她怎么接受？
他呆滞的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回了话，“这件事我以后会找机会告诉她，希望你暂时帮我保密。”
“好。”
顾夜寒点点头，颓然出了办公室。
他没有回病房，转而到了吸烟区点了支烟，全程，医生的话萦绕在耳边，让他本就烦闷的心更加阻塞不堪。
一根烟很快吸完，他将烟头重重捻在垃圾桶上，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露出凶光。
在手机上滑动几下，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