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勉强找了份工作，我外出做工，女儿就一个人住在租的地下室里。有一天，她开了煤气忘了关，等我回到家，她已经……”
“那个时候，我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去了！”
王婆叙述完，已然是泪眼朦胧，郑绵绵听着，也忍不住落下眼泪。
“好在我后来遇到了这个老不死的，捡了一条命，一过竟然就是这么多年。今天看到你们啊，忍不住就想起了从前的事，我女儿要是还活着，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婆婆，那您就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
“不要了，不要了，我这辈子欠我女儿的，再要个孩子就要分一半的爱给她，这样我就更还不起了。”
“婆婆，您这么爱您女儿，您女儿一定不会怪您的。”郑绵绵吸着鼻涕，顾夜寒给她递了张纸巾过来。
看着婆婆这个样子，郑绵绵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沈子清的那张脸，曾经，她的眼睛也像婆婆那样，充满了懊悔与无可奈何。
那她是否也有着像婆婆一样的苦衷呢？郑绵绵不得而知。因为她细数自己对沈子清的记忆，几乎少得可怜。
她知道她并不爱她爸爸，但却不知道她为何下嫁于她。
她知道她是从农村过来的，但却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样的人。
她完全不知道她妈妈的过去，那个曾经被她唤作妈妈的人，在她的印象里，就像一张挂在墙上的画，除了一张美好的外表，没有一点灵魂。
她甚至希望，她妈妈可以拥有和歌里唱的女孩相似的过去。
这样的话，她也不用一直背着沉重的恨，她的心也就解脱了。
一曲小调以悲剧收尾，郑绵绵的心也狠狠沉了下去。
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越来越多愁善感，她狠狠抹了把鼻涕，“婆婆，好在不好的都过去了，您早点休息吧！我们也要去休息了。”
“嗯，你们快去吧！”王婆看向顾夜寒，疑惑了一下，他的脸色很黑，好像在发脾气的边缘，好奇刚刚谁惹他了，不过也没敢开口。
郑绵绵倒是像没察觉般，亲切的拉着他的手上楼了。
“你刚刚生气啦？我知道，你跟我说过的嘛！不能再随随便便哭了，可是，我刚刚没忍住嘛！婆婆的经历那么可怜，我也是有感而发，你就不要说我了好不好？”
顾夜寒语气凉凉，“没生你的气，洗洗睡吧！”
“那就是生王婆的气？那你……尽管生去吧！哈哈，再见！”郑绵绵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浴室门。
顾夜寒：“……”
等她洗完出来的时候，他也迅速的借了旁边空屋的浴室洗完，坐在床上边看杂志边等她。
“诶？你怎么都洗完了？”
“过来！”
郑绵绵：“？？？”
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的过去。
“躺下！”
郑绵绵又乖乖躺下他的腿上。
“闭眼。”
“……哦。”
下一秒，她的眼睛上就传来凉凉的感觉，顾夜寒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个冰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