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都还年轻，或许还不懂得爱这个字究竟代表什么，但四叔跟你四婶在一起将近20年，四叔知道。”
“爱一个人不仅要爱他的优点，还要包容他的缺点，如果你只爱这个人的优点的话，说明你爱的不过是自己虚构出来的人物。”
“真正的爱一个人，是在外人看来，他有千般万般的不好，只有你能发现他绝无仅有的好。”
“是他可以负天下人也绝不会负你的好。”
“总而言之，四叔真心希望你们一直在一起！”胡福说到最后，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光，“绵绵，四叔求你了，你别离开他好不好？你离开他，他会死的！”
郑绵绵听到最后，泪水已然稀里哗啦。
“四叔，谢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她吸了吸鼻涕，拭去眼泪，“您放心，我不会离开他的，我会陪他到不能陪他为止。”
此时此刻，郑绵绵的心里却还是像坠了千斤一般。
原来他们两个，都是不被爱的小孩。
原来在她遭受痛苦的时候，世界另一端的一个孩子，也在陪她遭受比她更痛的痛苦。
顾夜寒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他不讲感情，而是在天长日久的训练当中，让对方死亡成了他唯一可以表达感情的方式。即便知道那是病态的，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若要他控制自己不去伤害她，他就只能先伤害自己。
郑绵绵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给她的一切，是那么珍贵。
她深深吐了口气，又问：“那四叔，我听他说过，他还有个哥哥，从前他们的关系很好，那他大哥现在呢？”
“他大哥跟他一样，受不了父母的压迫，离开了。”
“离开？再也没回来找过顾夜寒吗？”
胡福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在世，也许不在世吧？已经很多年了，我老了，都有些记不住了。”
郑绵绵没有再问，但心中隐隐觉得，顾夜寒的大哥也有着跟他相似的惨痛经历，如果能够找到他大哥，或许对顾夜寒解开心结会有帮助。
…
清晨六点多，一个围头巾戴墨镜的女人鬼鬼祟祟出现在顾夜寒的病房附近。
刚一靠近房门，就被宿枫抓了个现形，“这位女士，我家先生还要休息，请您马上离开这里。”
女人摘下头巾，露出脸来，“是我，秦洸，来看看你们顾总。”
“请您马上离开，先生现在不见客。”一般像这种人，宿枫不需要报备就会直接清走。
他了解他家殿下，他不仅现在不见，下午也不会见，永永远远都不想见。
只是……这次他好像想错了。
病房里突然传来沉闷嘶哑的声音，“请她进来。”
秦洸小人得志，捧着一束玫瑰斜觑着宿枫进了门，“没打扰顾总休息吧？原谅我这么早来，高峰期的话我怕给医院添麻烦。”
“嗯，坐吧。”顾夜寒一副被打扰的表情。
秦洸笑眯眯地坐到他床头，“顾总可要注意身体呀！凡事不必这么拼命，钱到什么时候都能赚，也不急于一时，钱哪有命重要……”
“你带笔了吗？”顾夜寒不屑再听她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