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以前她以为她对顾夜寒一知半解，其实她对顾夜寒一无所知。
她终归抵挡不住一个恶魔为了她拼尽全力克制自己的嗜血，她承认，那一刻，她心软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要好好考虑，究竟还要不要继续跟他这样纠缠下去。
…
书房的门被敲了敲，宿枫进门，浓稠的烟味扑面而来，他垂眸一看，烟蒂已经填满了整个烟灰缸。
一向不吸烟的宿枫忍不住轻咳一声，自顾自去开了窗，“殿下，您吩咐的事我已经查到了，夫人那天确实去了碧云山庄，之所以会跟秦小姐拍照，是因为她是秦小姐的粉丝，秦小姐并不知道夫人的身份，所以也没有伤害夫人。”
打从进门起，顾夜寒就是没表情的表情，直到他报告完，他还是没表情。
宿枫看着他加深了几个度的黑眼圈，忍不住劝说道：“殿下还是早点休息吧！我想您和夫人之间的误会一定会早日解开的。”
无论宿枫说什么，顾夜寒都没表情，宿枫杵在那里不尴不尬，只能叹着气出去了。
他跟了顾夜寒许多年，最了解顾夜寒。
他看到照片之所以会那么激动，不是因为夫人的行踪不及时报备，只是因为担心夫人受到伤害。
他逼夫人喝汤，不是因为想看夫人痛苦的样子，只是因为自己家族的禁忌。
他不回家，不是去找什么别的女人，只是因为害怕夫人不想见他。
他违背全世界的意思娶了她，只是因为他爱她。
在他心里，她最珍贵。
虽然宿枫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爱她，但他能感受到，顾夜寒是在用生命爱她。
所以每每郑绵绵说出一些伤顾夜寒的心的话时，他都很为顾夜寒不值。
可是后来，他一点一点发现了顾夜寒的变化，他不再是那个没有感情、杀伐决断的太子殿下，他开始有了人情味。
他会在意夫人是否高兴，用笨拙的方式去给夫人制造惊喜，不再总是面无表情，这些都是夫人的功劳。
可是他也知道，夫人开心的时候他更开心，夫人难过的时候他更难过。
或许世人都觉得顾夜寒爱得极端，只有宿枫知道，他爱得深沉又卑微。
…
郑绵绵洗完热水澡出了浴室，沈子清突然进门，手上端着一碗面，她扫了一眼，继续垂下了眼眸。
“绵绵，你还没吃晚饭吧？我特意给你下了碗面。我问过雨晨，她说你不吃辣。”
听着她尴尬地解释，郑绵绵忍不住轻笑一声。
究竟是什么样的母亲，还要问别人才能知道女儿的口味？
“放那儿吧，谢谢您。”
沈子清哭丧着脸叹了口气，放下了面，转身走到门口，顿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头。
郑绵绵不等她开口便说：“你放心，我会吃的。”
沈子清颓然点了点头，依然愣在原地不走。
郑绵绵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吗？”
沈子清的眼睛紧盯着郑绵绵胳膊上的那块烟疤，盯得快要擦出火来，猛然走向她，抓住她的手腕，“绵绵，你老实告诉我，小寒是不是有家暴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