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水声从浴室传来，郑绵绵抱膝坐在大床中央，呆呆地听着。
脑海中过电影似的重复地下室的画面。她和胡雨晨，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相似的令人吃惊。
只是再相似也有许多地方是天壤之别，比如胡雨晨的杯子完好无损，而她无论疯狂收集过多少杯子，破碎的东西也终将无法复原。
想着想着，郑绵绵躺倒了，眼角露出湿润，静静地闭上了眼。
胡家不比顾家，郑绵绵的身体本能不允许她赖床，所以第二天不到六点，她就醒了。
眼睛并不像平常那样干涩，心理上也没有爆发起床气的欲望。
她一睁眼，第一个定格的画面便是顾夜寒背对着他靠窗站着，拉着窗帘，房间还很暗，顾夜寒修长的剪影定在窗前，像幅艺术剪影。
顾夜寒似乎感受到目光的聚集，转过身来，对上郑绵绵温柔的眼眸，他微微一笑，情不自禁走过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口，“一大早就用这种妩媚的眼神看我？”
“人，人家才没……”郑绵绵小脸儿一下缩进被子里，少女心砰砰直跳。
顾夜寒照着被子上的凸起拍了一巴掌，“起床。”
两人收拾一番出了房门，胡福和沈子清正在厨房忙活，但多数都是胡福一人张罗。
郑绵绵不由得感叹：“差距呀！你看看你四叔多……”话还没说完，她就感受到一股凉飕飕的风吹入体内，连忙转变话锋，“你看四叔四婶，作息真健康哈！”
胡福听到动静转头，“你们这么早就起来啦？怎么不多睡会儿？”
顾夜寒：“一会儿还要回公司上班，绵绵还要上课。”
“对哦，那咱们就赶紧先吃吧！雨晨上午没课，平时都要睡到中午。”
“爸，你又在我二哥面前抹黑我，我什么时候这样过？没课的时候我都是到图书馆好好学习的。”胡雨晨穿着利落走进了餐厅，“二哥，你一会儿要送绵绵去学校吧？捎带上我呗！”
顾夜寒冷着一张脸，并未表态。胡雨晨撅着嘴尴尬地坐下。
饭桌上，沈子清总有意无意瞥一眼郑绵绵，作为母亲，她缺席了十三年，几乎对她一无所知，就连她上哪个学校都不知道。
她吞咽了口唾沫，轻声问：“绵绵今年18了吧？云大也有高中部吗？”
话音未落，郑绵绵手上的刀叉忽的一落，心也重重坠了一下。
她连忙控制好情绪，抬起头，“我跳过级，现在在云大读大二。”
“都大二了？那跟雨晨同级……”沈子清难以掩饰的尴尬。
胡福见她咬着唇，帮她解围，“那正好啊，你们在学校还可以相互照应，雨晨长绵绵两岁，好好照顾绵绵。”
胡雨晨撇嘴，“她那么厉害，我可照顾不了她。”
郑绵绵看了一眼胡雨晨，如果她长她两岁，那不就证明她的妈妈真的如奶奶说的那样不堪？婚内出轨，抛夫弃女？
从前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信，不过现在，她真的没有理由不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