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色将晚。
郑绵绵靠着车窗，回想之前顾夜寒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过，不出三天，她会主动去找他。
这句话，当时的她听得可笑，没想到竟真的给他说中了。
他还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人要她。
一开始她也不信，但是今天，她全信了。
她错就错在太过轻信自己和程锦之间的感情，总觉得他即使变了，也会履行当年的承诺。
但她现在想通了，两个人之间，感情都变了，承诺又能值几个钱呢？
又或许，承诺从来都不值钱吧？
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把改变自己生活的机会押在程锦身上，即使他表现出推脱，她也要逼他负责。一直以来，都是她错了。
想着想着，郑绵绵不自觉叹了口气。
司机偷偷看了看她，女孩靠在车窗前，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忧郁之色，虽然乍看有点像是刚刚被人那个过，但仔细看看，白皙的手臂上挂着的全是狰狞的青紫，让人忍不住生怜。
“那个，小姑娘，你不会是要把自己……卖了吧？”司机抑制不住好奇心，已经在脑海中YY出了一部暗黑系漫画。
郑绵绵不答，他接着脑补：“像你这样的小孩我见多了，你现在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不听话被金主收拾了一顿，要么就是行迹暴露被金主的老婆收拾了一顿。不过我更愿意相信第一种。”
“要不我送你去警察局吧，你长得这么好看，年纪又这么小，干点啥不行？非要挑那些不干不净的干。大好的年纪就该多读书，我有个妹妹年纪跟你差不多大，也在读高中。其实我也不差你这点车费，毕竟挽救一个失足少女胜造七级浮屠嘛!”
“那她一定很幸福吧？”
司机没想到她会接话，有些愣，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啊，是啊！她学习很好的，正在准备考云大，云大你知道吧？就是云城最顶级的学府。”
郑绵绵微微点了点头。
司机：“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可以考个技校嘛！凭本事赚钱总比现在好。”
郑绵绵笑笑，他要是知道自己出自云大，估计要大跌眼镜了吧？
跟她年纪差不多大，又有个可以保护她的哥哥，怎么可能不幸福？而她的家人，恐怕正在全城搜寻她吧？她都能想象的出来，如果再被带回家，奶奶一定会让她蜕掉一层皮。
…
御苑，尊贵的代名词。
郑绵绵孑然一身出现在这儿，只觉格格不入。
她抿了抿唇，敲了几下门。
本以为开门的会是顾家的管家、佣人或者司机什么的，没想到会是顾夜寒本人。
男人一见到他，眉头立刻皱紧。
郑绵绵低垂的头抬了起来，空洞的眼睛望向他，“顾先生，你能借我点钱付车费吗？”
微风吹起她的衣角，本来就弱不禁风的女孩身体晃了晃，顾夜寒马上用双手扶住了她的肩，“王叔，去把车费结了。”
说罢，两人相继沉默。
大概过了有一分钟，顾夜寒开口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郑绵绵继续沉默着，几秒过后，他松开了手，“那就，再见。”
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衣角突然被拉住，“那你，还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