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辰这个角度看，在他问出这话的时候，蔡芬芳的老公的脖子那有一块肌肉明显的绷紧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带着隐忍的声音低声道：“知道。”
“你有想过要离婚吗？”叶辰问。
“离什么婚？我这个样子还有谁会愿意跟我啊？凑合着过呗。”蔡芬芳的老公嘲讽又苦涩的一笑。
“那你咽得下这口气吗？”叶辰又问。
“咽不下又能怎么办？这几年不都这么过来的。”
“腿被砸残了丢掉工作不说，老婆在外又有相好的，一般男人都会咽不下这口气吧？！要么离婚，要么选择报复，你不愿意离婚，就没有想过要报复？”叶辰故意拿话激蔡芬芳的老公，“借着酒疯打她只是报复的一种，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怨念的积深，你可能不再满足于只是借着酒疯打她。”
“我为什么要报复她？”蔡芬芳的老公语气居然出奇的平静，“她那种女人，主是不会放过她的。”
叶辰瞳孔猛的一缩，“什么意思？主是谁？他为什么不会放过蔡芬芳？”
蔡芬芳的老公突然神经质的一笑，“她是个罪人，罪人就会有报应。”
接下来，任凭叶辰如何追问，蔡芬芳的老公都只会说四个字，“我不知道。”要么五个字，“我真不知道。”
蔡芬芳的老公走后，叶辰的几个同事过来了，其中有一个同事说：“副队，蔡芬芳的父母说，蔡芬芳的老公没出意外之前，是个挺不错的人，老实本分肯干，但自从出了意外之后，他就性情大变，不出去工作不说，还天天找蔡芬芳买酒喝，蔡芬芳不给他钱，他就打蔡芬芳，蔡芬芳实在忍受不了，便提出离婚，但是蔡芬芳的老公不愿意，还威胁蔡芬芳，说她要敢离婚，他就弄死蔡芬芳还有蔡芬芳的父母。”
显然，蔡芬芳的父母认为女儿的死就是蔡芬芳的老公干的。
叶辰面色严肃的点点头，示意其他两个同事接着说。
“我刚才审问了蔡芬芳那个相好，他说蔡芬芳想离婚，不仅仅因为她老公经常动手打她，还因为她老公总偷她钱，说在蔡芬芳死的前几天，蔡芬芳还和他哭诉，蔡芬芳的老公偷拿了她十万块钱。”
十万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买酒喝，也要不了这么多钱。
叶辰沉思了几秒钟后，便做出了安排，让一个同事去查蔡芬芳的老公是否真的偷拿了蔡芬芳的十万块钱，如果真的偷拿了，他用这十万块钱都做了什么？而后，他又让两个同事去二十四小时秘密监视蔡芬芳的老公，看看他都做些什么？和什么人有来往？行为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目前看来，蔡芬芳的老公的嫌疑是最大的，尽管蔡芬风死的那晚，他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明。
尤其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实在太让人费解和匪夷所思了，他说，蔡芬芳那种女人，主是不会放过她的。还说，蔡芬芳是个罪人，罪人就会有报应。
这些话，正常人一般不会说，像是被洗脑的人说的话，尤其是那个‘主’字。
主到底是什么？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叶辰突然站了起来，脱口而出三个字，“法门教！”
*
一个月后，合市的警察局侦破了三起大案，分别是女高中生王月月的死，顾潇的死，以及女工人蔡芬芳的死，与其说这是三起大案，倒不如说是一起大案，因为这三起大案都是一个名为法门教的邪教组织所为，法门教为什么会对她们三个人动手？是因为有人出了钱，让法门教惩罚她们。
这出钱人分别是王月月的前男友，那个黄头发痞子，追求顾潇却不得的那个富二代，以及蔡芬芳的老公。买凶杀人，这也就很好的说明了为什么他们三个人在死者死的时候，会有不在场的证明。
其中，蔡芬芳的老公还是法门教的教徒，入法门教已经两年多，所以，他出的钱最少。叶辰他们也是根据秘密监视蔡芬芳的老公，发现蔡芬芳的老公的家里有很多法门教的宣传资料，再顺着蔡芬芳老公的这条线，一下子端了七个法门教的窝点，共抓获了法门教的教徒一百多人。
这些窝点，分布在合市的各个地方，有在饭店，有在美容院，还有在小区里面。
至于三个死者为什么死的时候都没有或打斗或挣扎的痕迹，是因为，她们三人都是被裹在法门教的教旗里，再由几个法门教的教徒，合力抛进了淝河里。
这种死法，死者根本没有任何挣扎还手的余地，只能带着满满的恐惧和绝望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