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扫了半晌，白玄胤都没有等到所谓的埋伏，以为这是何人对自己使的小把戏，皱眉不满地念叨了两句便转身准备离去。
可前脚刚踏出没多远，身后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哥哥。”
声音清脆，却带了些颤抖。白玄胤一听，顿时怔住了，这声音，他似乎在哪听过，那般熟悉，又是那般地......遥远。
“哥哥。”
白玄胤转了身，入目便看到一道浅蓝色的身影，只是那头上套了一个黑色斗笠，看不清来人的面貌。
“你...是何人？”白玄胤凝眸，想要努力在夜色中辨别人的外貌。可是，在月色下人又带了斗笠，怎可能凭借肉眼就能看清的。
那人没有急着回答，抬手慢慢地解下了头上的斗笠，一字一句，“哥哥，我回来了。”
斗笠落下，白玄胤的双眸立时圆睁了。
面前的人张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只是眉宇间没有白玄胤那般戾气深重。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眸子里却是星光熠熠，显然，这人用笑容强忍着眼里的泪不让其落下。
白玄胤呼吸一滞，他终于知道为何这人的声音会让他那般熟悉了，这，不正是他的胞弟，那个已经死了多年的亲弟弟么？
“月？”白玄胤哑着声张了口，他自己都能听出来那声音有多么沙哑。他强撑了喉咙里的苦涩，只觉得鼻子酸酸的，他突然有些动不了身子，生怕这是一场梦。
“阿胤。”白玄月微微笑着，也不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人。
白玄胤几步跨上前，可是还是顿住了，一脸戒备地看了人。饶是在最期待的人面前，白玄胤还是冷静了下来。他闭眼拂去了眼中的泪，语气也变得冰冷，“你不是月，你是要杀苏瑾瑜的人。”
白玄月站在原地，对于人的话有些愣怔，“什么，要杀？阿胤，你在说什么？”
对于白玄胤所想的，白玄月倒是有些摸不清了。说实话，白玄月怎会知道他几次三番进宫的事无巧不巧地和洛傅那一件事联系在一起，此刻本该是兄弟重逢的场合，人眼底的情绪却突然成了敌意，白玄月有些无奈。
“你到底是谁？还不拆了你的人皮面具！”白玄胤见人不回答，以为猜中了人的心思，连忙补了一句。
“阿胤，你看清一点，我的脸像是带了面具的么？”白玄月又朝人走了几步，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月光下。
夜色里，白玄月一身淡色衣服明晃晃地，月光落在他那张比起白玄胤更细致的脸上，仿若镀了一层银光，虚幻地好似非人间的生物一般。
“不可能，朕的弟弟已经在宫闱之变时落崖死了！”白玄胤还是不愿相信人的话，饶是他自己也辨别不出人的脸是否是真的。
“是了，那次我险些丧命。不过好在被他人救下，有了足足三年的休整，才得以来见你。”白玄月这番说着，好似并没有看到人眼底的戒备消失，于是又补充了几句，“你忘了，你我七岁那年，你不慎落水，还是我将你救起来的？你想要随苏小哥哥出去，可阿娘不同于，还是我和你互换了身份，躲了阿娘的眼去的？虽说后来阿娘早就发现，你我都吃了几下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