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胤睁着眼，但人的脸好似始终蒙了一层白雾。伸出手，白玄胤用指腹扫了人脖颈间的吻痕，轻叹了口气。
“苏瑾瑜，那日的喜欢究竟是朕的一场梦，还是真有此事？你为何又不肯再将心坦白呢？”
白玄胤的话终是散在了空气中得不到回答，他侧了身子给人腾出一块舒适的地段，自己则是翻身背向着人睡了。
——他们都是因为你。
——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才让那些九泉下的人枉死！
——背信忘意，一心只想和自己的仇人白头偕老的你如何面对苏家百人，如何面对死去的清儿！
“不...我没有......我没有忘记......”
不知过了多久，白玄胤被身侧的梦呓吵醒。回了身，白玄胤便看到身侧的苏瑾瑜紧蹙着眉，眼角似乎还有泪水滑落。
“爹娘，我没有......我没有......”
“苏瑾瑜，苏瑾瑜醒醒。”
白玄胤搂了人的身子唤着人的名字，这才堪堪将人唤醒。
“嗯......”苏瑾瑜真开眼，却见晦暗不清的身侧一张极其可怖的脸正盯着自己。那人皱着眉，额角不断有血留下，自伤口处一路淌到唇瓣。那张被血浸染的唇正咧了奇怪的弧度，一张一合，不断唤着自己的名字，似是要将他生吞。
“白...白玄月！不...不，我没有害你，我没有！”苏瑾瑜掩了双耳，哭得却是更凶了。
白玄月看了人这般自知人还困在梦魇中没有清醒，便连忙起身亮了所有的灯，转身将人一把抱住，轻抚着人的背，告诉着人那不过是一场梦，醒来吧。
“嗯...”有了光，苏瑾瑜这才一下惊醒。四下望了灯火通明的寝宫，张了唇，哑着音色道，“白玄...胤？”
“我在。”
人恢复了神智，白玄胤才将人放开。擦去还挂在脸颊处的泪，不由得蹙了眉，“做噩梦了？”
苏瑾瑜眨了眨有些难受的眸子，摇了头，“没......”
“还说没，眼都哭肿了，告诉朕，你梦梦到了什么？”
“不过是些往事...不提也罢。”苏瑾瑜有些拒绝回答人的话，急忙转了话题想要将此事搪塞过去，“都这么晚了，明日皇上还要早朝，就......”
人不愿说，可白玄胤却不愿放。欺身压了人，一张手就扣住了人的两个胳膊，“说，是不是梦到你爹娘了？”
“皇上，放开......”被人扣住居高临下望着的感觉很不舒服，苏瑾瑜总觉得自己只要一个动作就会被人直接窥探了内心去。
“你不说，朕就不放。”
“放......开。”
苏瑾瑜的动作有些出乎白玄胤的意料，平日里自己只要稍作硬气，人便会软了语气胜者更会低声下气地求饶。可像如今这般直接死命抵抗的，却是从未有过。
这方人的回绝让白玄胤立时气急，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
“苏瑾瑜！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说是不说？！”
“！”人的嘶吼声入了耳立时让苏瑾瑜怔住了，许是梦魇的余震，苏瑾瑜瞪圆了眼只看了人片刻便哗地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