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淑云离开后，荣万霖又在地毯上坐了许久。
光线偏暗，落在中年男人的背上，落下影影绰绰的斑驳，他就那么坐在一屋子杂物中，原本伟岸的身影染上几分孤独与落寞。
直到一通手机铃声划破安静的空气。
荣万霖随便扫了一眼，按了挂断键，重新把视线集中到相框上。
可没过两秒钟，手机又响了起来。
荣万霖又挂断，然后又响起来。
吵得他连看照片都没法，好好的气氛被打断。
荣万霖沉着脸，接起手机，语气不怎么好，“大半夜的你催命？”
然而，那边的人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门见山问，“听说你把荣小婳和封谨叫到家里去了？”
女人声线天生偏冷，又因为发号施令惯了，所以一出口就有种凌厉感。
听筒里传来电梯停下时“叮”的声音，接着，女人似乎走了出去，高跟鞋打在地板上，落下一串清亮，随后，便是按密码时的“滴滴”声。
荣万霖不满对方上来就质问的语气，但没急着回答，看了眼时间，问，“你刚回家？”
“嗯，”那边，凌薇进门，把大衣脱下来挂上，一边转着僵硬的脖子，一边讲电话，“有些公关事务处理，加了个班。”
什么公关事务？
最近她公司就只有荣婳在翻浪花。
所以，她说的公关是为了谁，显而易见。
荣万霖抿唇。
虽然他跟凌薇脾气不对，但是，凌薇对婳儿是真的上心，有时候比他这个当爸的都上心。
怪不得婳儿依赖她，而对他这个亲爸置之不理。
凌薇并没有意识到男人的沉默有什么异样，打了个呵欠，强撑着眼皮，重新问了一遍，“你把他们叫回去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他们俩的事。”荣万霖答。
凌薇蹙眉，说到这儿就有些不悦，声线变得更冷了。
“荣万霖，我就纳闷，荣小婳好不容易遇见个真心喜欢的，你这个当爸的不支持也就罢了，还给他们添堵，你到底什么意思？”
闻言，荣万霖就炸毛了，把相框放到地毯上，直起腰，浓眉紧拧，“凌薇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给他们添堵了？”
怎么这姓凌的跟婳儿一模一样，说得好像他闲的没事故意作妖似的！
“还怎么，”凌薇冷哼，“之前不是很欣赏封谨，结果现在婳婳跟他好了，你又在这逮着网上那些谣言故意卡他们，不是给他们添堵是什么，锦上添花？”
“……”
被女人一通话给讽刺的脸一绿，荣万霖咬着牙道，“你知道什么，没看到薛家的下场吗？封谨城府远超年龄，有时连我都看不透，这样一个人，我哪敢随随便便把婳儿交给他？”
“那又如何，不管他在商场上打得什么主意，只要他对婳婳是真心的就够了。”
凌薇并不吃对方的那一套，“其他的，捅出篓子有我们顶着，怕什么？”
荣婳好不容易正儿八经谈次恋爱，她只需要负责开心就够了，至于封谨是否复杂、有何目的，那都是她跟荣万霖考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