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婳的目光在对方腿上停留了两秒钟，不由想起言妈妈关窗户的画面，片刻后，她抿唇道，“阿姨，您的腿……”
言妈妈忙笑道，“没事，已经好很多了，不妨碍正常生活的，刚刚是因为窗户太难关了。”
大约是为了让荣婳宽心，言妈妈又补充了句，“平时修儿不在家的时候，我自己都能拄着拐杖下楼溜达呢。”
下楼溜达？
可能吗？
荣婳微敛眼眸，没说话，不知怎的，心里愈发沉重了。
而言妈妈的眼里则掠过一丝叹息。
五年前，修儿在医院突然受刀伤，外界都传是婳婳捅的，但她不信。
当时婳婳已经跟修儿分开了，按照她的脾气，必然不会像外界传的那样，事后觉得不甘心，又回去报复。
但是，具体是谁做的，她也不知道。
每次问修儿，他也不说，久而久之，她就不问了。
但即便不问，言妈妈也知道，肯定是与婳婳脱不了关系的。
按照她自己的猜测，或许是荣董事长派人做的，毕竟，为了阻止女儿捐肝，直接从源头上斩断，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对不起，阿姨，”这时，荣婳垂了垂眼眸，“当年害您出车祸，很抱歉。”
“婳婳，你千万别这么说。”
言妈妈闻言却正色，“只是一双腿而已，算不得什么，能换回修儿健健康康地活着，阿姨觉得很值得。”
别说是一双腿，就是要她的命，她也愿意。
“婳婳，阿姨不希望你自责，”言妈妈的神色柔软下来，“五年前，是你救了修儿的命，不管是谁对修儿痛下杀手，阿姨都由衷地感激你。”
荣婳并没有被安慰到。
因为她知道，她向言修供肝，并非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那个把言修捅伤并间接造成言妈妈车祸的人。
可是，这件事，荣婳不能说，所以，便沉默着低下了头。
然而，正当客厅内两人陷入了安静时，一道清润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荣婳身体一震，迅速回过头去。
只见封谨站在厨房门口，身上已经脱下了围裙，白衬衣黑西裤，清贵逼人。
言妈妈语气微顿，“什么意思？”
封谨面上没有起伏，迈开长腿朝二人走过来。
不过，他走到荣婳身边便停了下来，将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继而，目光转向言妈妈。
“当年伤您儿子的人，是我。”
“你？”
言妈妈瞳孔猛缩，因男人突如其来的坦白而不知如何反应。
她虽然失去了行走的权利，但她从没有恨过，因为，对于她来说，原本儿子的死局已定，最终能够健健康康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可若说一点都不怨，那是假的。
毕竟，她的儿子可是被人实实在在捅了一刀，那一刀，直接就把他推到了鬼门关！
身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不心疼？
而如今，那个凶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言妈妈攥紧了手指，眼睛逼出了一圈红，她声音颤抖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儿子下那样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