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婳叉腰说完，继续团着雪往男人身上扔。
封谨抬臂挡着，形态从容，半分未失风度。
稀稀碎碎的雪沫中，路灯昏黄的光都跌成了斑驳的剪影。
女人的笑颜盛开在白雪无垠的天地间，张扬而明媚，就像悬崖上肆意绽放的富贵花，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
封谨的眸色慢慢深了几个度。
某一刻，他蓦然勾起唇角，朝女人别有深意地道，“那我就让公主看清事实，不光在床上欺负得了你，其他事，只要我不想迁就，公主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话落的同时，封谨忽然放弃抵挡，任凭女人将雪球砸到他身上，在做工精细的深蓝西装上落下一朵一朵的雪痕。
而他则弯下腰，两只大手捧起一堆雪，然后迅速团成一团，朝女人扔去。
荣婳躲闪不及，一不小心就中了招，她呆了呆，似乎没想到，这男人竟然真的不让着她。
只不过，下一秒荣婳就回过了神，毫不示弱地再次回击。
两人很快打成一片。
纷纷扬扬白色的雪，低低沉沉男人的笑，娇娇俏俏女人腮上的红，在凌晨两点半的风雪夜里，交织成一幅无与伦比的迤逦画面。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完全被男人压制的荣婳终于认输，身体蹲下，低着头，把自己抱成一团。
声音闷闷地求饶，“停停停，我认输！”
隐约中，听出了几分哭腔。
这是被他欺负得太狠了？
封谨扔掉手里的雪球，大步来到女人身边，俯身去扶她，“公主？”
荣婳扭了扭身子，怨气冲天，不让他碰，“别碰我，你就知道欺负我！”
语气发囔，真哭了？
封谨见状低笑起来，他屈膝半蹲，扶住她轻轻颤抖的肩膀。
“公主，是你非要玩，结果输了还怪别人不让着你，你以后别当公主了，当大爷好不好？”
“……”
听见男人非但不哄她，还取笑她，荣婳抬起脸，抡起拳头就往男人身上砸。
“混蛋，你还笑话我！”
一张小脸明艳如初，撅着嘴巴，眼睛里半点泪意都没有。
哭个毛线，都是装的。
封谨瞬间明白过来，不禁挑了挑眉，但却并不说破，由着她不痛不痒地打，顺着她的心意道，“公主说得对，都是我不好，下次我不还手，任凭公主处置，嗯？”
“不用下次！”荣婳美目圆睁，“现在你就站在这里，让我随便打，不能还手！”
封谨想了想，道，“不能打脸。”
“不！”她就想看他吃一嘴雪的狼狈样儿呢，“我想打哪儿就打哪儿！”
“那算了。”
“……”
瞪着男人不冷不热的面容，荣婳噎了一下。
这男人，道歉的时候能不能用点心？
荣婳扁着嘴，与男人对视着，不说话，过了一会，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渐渐蓄起了淡淡的红。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压得睫毛颤了颤，泪光微闪，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一贯美艳无敌的女人，此刻竟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鹿。
封谨抿唇，静静地凝了她一会，似在思忖她是不是故技重施，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