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仰头灌了一口酒，又翻过瓶身去看了看，“法国勃艮第地产的半干起泡酒，残糖高，有股微妙的麝香味，适合搭配鹅肝或者海鲜......这么喝是够爽，又觉得有些可惜。”
“嗯，说得对，是有些可惜了。”谢长安颇为赞同的微微点头，然后准备起身，“嘶......”
后脑勺传来一阵刺痛，这种刺痛反觉是从头皮上的发根传来的，让喝得有些醉意的谢长安，触不及防的又跌坐下来，眼神发怔的坐在原地。
醉醺醺的秦书放下酒瓶，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摸到了他和谢长安缠绕在一起的头发。
“唔，我们头发打结了，等我解开......想来是因为我为了下一部古装戏做准备，头发太久没剪，长得太长了。”
谢长安乖乖的坐着，让着秦书解头发。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在古代结发是一种象征夫妻结合的仪式，当夫妻成婚时，各取头上一根头发，合而作一结......秦书，你说我们这像不像夫妻？”
秦书解头发的手稍微一滞，随即继续在两人缠住的头发上轻轻拨动。
“你这个死小孩，一整天脑子里净瞎想些什么呢......好了，解开了。”
谢长安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灌了一口酒之后三下五除二扯开自己的衬衣和背心。他皮肤白皙又细腻，只不过背上有几道狰狞的疤痕，破坏了这份完美感觉，在月亮的清辉照耀下如同一块微瑕的美玉。
“鹅肝是做不到了，等着我给你弄海鲜上来。”他笑着起身往前两步走到礁石的边缘，然后趁着秦书没反应过来之际，深呼吸一口鱼跃到礁石下的海里。
噗通！
巨大的水声，激得已经有七分醉意的秦书，打了个寒颤，迷迷糊糊的酒意都被谢长安吓退了个彻底。
“谢长安！”被吓了一跳的秦书心里有些慌，而黑黢黢深不可测的大海成倍地放大了这种恐慌，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海面咬牙切齿的吼道，“你竟然又跑去跳海了！”
无人应和，唯有海涛波澜，星光闪烁。
可这里不是浅滩，黑暗中海水与石的阴影重叠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底，秦书揉了揉脸。
谢长安这一行为，又让秦书想起二十多天前，谢长安当着他的面儿跳海，他跟着跳下去的经历......差点死掉的经历，实在不是什么好回忆。
空荡荡黑漆漆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秦书有些茫然无措。
不一会儿谢长安从海底潜了出来，贴着脸的发梢往下滴着水，脸上笑意盎然，“寻了五个，可以饱餐一顿了！”
秦书愣愣地看着谢长安踩水攀上礁石，回到岸上坐在地上，背心里兜着好几个牡蛎，哐哐的倒在秦书身前的礁石地上。谢长安抹了抹头发上的水，拿起地上的衬衣穿上。
五只牡蛎在地上颤颤巍巍吐出些泡沫，怯生生地暴露着自己白嫩嫩的软肉。
“现在正值六月份，虽然生蚝肉不是最美味的时候，但配这起泡酒绰绰有余。”谢长安从衣服兜里，取出一把小刀给秦书快速的撬了一个，用起泡酒冲洗一下，然后递给秦书。
秦书嘴唇抵住蚝壳边缘，轻轻吮吸，舌尖触及蚝肉，柔软多汁，嗖地一下，丰富肥美的蚝肉进入口腔，绵密地宛若一个法国式深吻，有种令人窒息的冲动。
“嗯......还不错。”咀嚼两番咽下，秦书赞了一句，然后趁着口中鲜美的味道喝了一口起泡酒。
两人在黑夜里海边的礁石上，吹着海风，吃着生蚝肉，喝着起泡酒，一轮圆月就挂在天边。
“小的时候，妈妈经常带我们出来，我们三个就在这片区域撬生蚝......只不过，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很快，谢长安便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不对，妈妈就在旁边，还是我们三个。”
谢长安看了看旁边的墓碑，以及墓碑上数十年不变的漂亮女人的头像。
时隔多年，再提起一件痛彻心扉的往事，只有无边的遗憾和怅惋，对死亡本身却已释怀毫不在意。
起泡酒在舌尖跳跃，传递一种欢庆喜悦的错觉，海风的声音像管风琴的低吟，这声音时而低沉呜咽，时而高亢激昂，让人不由得掉鸡皮疙瘩。
潮汐的涨落，把空气挤压进了礁石内部，他们所在的礁石里有很丰富的气孔，甚至有大型的内部腔穴。潮汐的涨落带动气孔里的气压变化，也制造出了这样的声音，和管风琴一个原理。
上一次海底求生，正是借助了这些腔穴的存在。
“秦书，那个洞穴是我之前无意中发现的。”想起上一次的事，谢长安觉得自己必须解释清楚，“上一次，真的不是我想拿你当诱饵，我也只是临时做出的计划......我已经买通了谢长光看守你的人，遇到危险时，他们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嗯。”秦书灌了一口酒，应了一声。
“秦书，我不得不把你当诱饵，乘机干掉谢长光......谢长光做事很是谨慎，机会错过了，就可能再也没有了，要知道，上辈子我就是死在他手里的。”
“上辈子，谢长光谎称找到了你，然后将我骗到那艘破船上......我和我的手下就这么被他干掉了。”
听到这里，秦书迷迷糊糊的甩了甩脑袋，心底一片震惊。
“系统，怎么又有重生者？！”秦书在脑海中，冲着反派上位系统质问道。
他还记得上辈子，君无忧这个意外。
【哈哈，我也不知道，我......】
“看到我手中的四十米大刀了吗？允许你先跑三十九米。”秦书在脑海中冷冷的开口。
【哈哈，我，我先去喝个下午茶......哦不，是吃个夜宵，拜拜！】
于是，秦书的破系统又跑路了。
“没想到，我还能重活一辈子，还能找到你......秦书，我找了你两辈子......我等了你那么多年，我伤心了那么多年，才找到了你。
每一次想到这一点，我都恨不得跟老天说谢谢。”
谢长安转过头，看向秦书，“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伴侣，每天早上醒来能看到你，晚上下班能看到你......你渴了我会给你倒水，你累了我可以抱着你睡，你瘦了我会心疼。”
“你要是想离开我，我想，我会直接打断你的腿！”谢长安的语气带着一股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