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韩琛避开众人，弯下腰，在她耳边说：“温教授让你别哭啊，他没事的。”
“还让我跟你说，平安夜快乐。”
“······”
夏桑桑觉得泪腺崩了。
-
温景谦从急诊室出来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
他躺在移动病床上被几个护士推出来，众人围了上去，钟韵琪在最前面，温皓沩被两个女儿扶着，脸色还沉着。
夏嘉懿拉着夏桑桑跟过去：“师兄出来了。”
夏桑桑却不敢往前走了，她不敢看见温景谦受伤的样子，她已经哭得眼睛眨巴眨巴都酸涩难耐。
“不是吵着要来？”夏嘉懿蹙眉，“现在温师兄出来了，不应该冲第一个么？”
夏桑桑低头不语。
温景旭问医生温景谦的情况。
医生摘了口罩：“温先生重伤在头部，现在已经包扎好了没什么大碍，后期好好休息，会很快恢复的。”
众人如释重负。
温皓沩问：“那其他地方有伤吗？”
“轻微磕碰也都处理好了。”
所有人心都回到肚子里，彻底放心了。
“那他怎么现在还不醒？”
“哦，这个是因为温先生大概因为工作繁忙，太疲惫，所以他现在只是在睡眠状态，这个你们尽管放心。”
护士推着移动病床朝电梯口走去。
夏桑桑后知后觉，抬头看了一眼，匆匆一瞥，看到温景谦那只插着输液针的胳膊，脚底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夏嘉懿愣住：“诶，喂，喜宝，你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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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谦这一觉睡到凌晨三点过，他迷糊着睁眼，便感觉到全身都疼，一处处相互牵扯着泛着苦涩的疼意，尤其是头，又重又疼。
“景谦哥，你醒了！！”
他眼前还是一片模糊，耳边依稀传来钟韵琪又惊又喜的声音，“景谦哥！”
温景谦努力睁眼拉回意识，张嘴艰难说了句：“这是哪？”
回答他的是温景旭：“景谦，这是医院，你回来时太着急，车子撞防护栏上了——”
医院？
温景谦一点点找回出事前的记忆，想到他加紧完成工作后改了航班飞回，飞机因为大雪迫降邻城，司机带着他驱车往回赶，他在后座刷到夏嘉懿的朋友圈，看见夏桑桑堆雪人的照片，随手点了赞，然后，然后——
一声巨响，他整个人失重一般被甩在后座车门上，前额剧痛，意识清醒时，手摸上去都是温热的血，汩汩流出。
然后，他记得自己转身对韩琛说：“跟小桑桑讲一声，让她别哭，哥哥没事，还有——”他不懂自己那一刻的心境，“对她说，平安夜快乐。”
······
车窗外大雪纷飞，迷蒙遮眼，但那一刻，他好像认清了自己的心。
那个拜托他等她长大的小女孩，现在等不及的好像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