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尔眸光微闪，抿唇不语。
姜乙打着方向盘，转弯换了一条道。许久没听到顾思尔的回话，便转头看了她一眼。
那个眼神，是胜利的眼神。
“呵，怎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对吗？”
姜乙的话音刚落，顾思尔就尖叫了声，瞪着眼睛看姜乙，大喊：“快刹车啊！”
前面，是一辆大卡车，正拐弯过来。
闻声，姜乙把目光转到前方，眼底有惊慌与恐惧，手脚并用，准备刹车拐弯同时进行。
但还是晚了一步。
–
医院。
白色的天花板与墙壁，长廊过道还时不时有小跑的白衣天使经过，消毒水气味十分浓重。
手术室门的上方还亮着灯，“手术中”三字格外刺眼。
长椅上坐着等候的家属，担忧、焦急、痛苦，那些情绪无一不在此刻显现出来。
更有家属不停地踱步，地上瓷砖有多少块，早就数清楚了。就连这等候结果的地方，基本都知道算出来有多少平方了。
时间过了多久，谁也不知道。
因为心里真的太着急，没有心情去看手机。
除了满怀担忧的心在剧烈跳动，周遭连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外面的天已经从白日变成了黑夜，手术室仍是没有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不，应该是跑步声。
是远在帝都的席漾归过来了。
席漾归收到这个消息时，当场就订了航班飞回海市。赶到医院时，已经晚上。医生还在手术，他的担忧愈发浓重。
早在四年前，他就已经“失去”顾思尔一次了，现在他无法再失去她了。
她现在是否安全还不确定，席漾归心中的痛楚简直难以形容。
席漾归一到，角落里的黎菁菁便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她完全不管自己那一脸早就已经哭花了的妆，以及哭哑了的嗓音。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她。”
都怪她，要不是因为抱怨设计图的事，思思怎么会安排这次面谈，也就不会有车祸了……
许鲸站在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递上了纸巾，又将她抱紧，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
席漾归眼里有血丝，因为加班，本就有一身的疲惫与无力，现在又增添了无尽的担忧以及焦急。
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谁也不清楚他们等待的将会是什么结果。
“他进去多久了？”席漾归开口问。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说话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快五个小时了。”黎菁菁带着哭声。
黎菁菁的哭声渐大。
许鲸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哭了，安静下来，再等一会就好了。”
黎菁菁倒也真的静下来了，可能是哭累了，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许鲸把她放到长椅上休息，然后转头看着席漾归，也给了句安慰的话：“别太担心……”
话还没说完，席漾归直接转头瞪着他，周身都是戾气，语气很冲，“不担心？里面的人对我多重要你不知道？怎么可能不担心！”
席漾归伸手指黎菁菁，“如果里面是她，你能做到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