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尔咬唇，闭了闭眼睛，“请不要再提那件事，我求你。”
卫停风一手握紧她的手腕，“你看看，你还没忘记那件事！你记忆深处，都是那件事！”
“是，忘记一件事很难。作为医生，我能明白这其中的难处。”
“但是，经过这么久的治疗，你应该已经能够放下它了。”
“可你不愿放下！是你不肯直面那件事所造成的后果，是你固执地把那件事当成自己的错误！”
“在你的内心深处，你一直都把自己当做一个罪人，一直都不愿原谅自己！”
卫停风突然甩开了她的手，似乎是想要把她叫醒，“顾思尔，你醒醒吧！过分执着于过往，只会失去未来。”
一顺溜就说了一大段话，卫停风有点口渴，走到柜子处，拿了瓶水，拧开就喝。
顾思尔还低着头，下唇紧咬，手指依旧抓着广袖衣袖口，默不作声。
卫停风喝了大半瓶水，润了润嗓子，拧紧瓶盖又继续说：“顾思尔，时隔四年，你们再次相遇，就证明这是缘分。”
“不是谁都能有再见的机会的。既然机会降临了，那就要好好珍惜。”
顾思尔听完话，感觉眼睛发疼，鼻子也有点发酸，温热的液体蕴染在眼眶，视线有些模糊。
吸了吸鼻子，尽力把眼泪逼回去，顾思尔又抿了抿唇，直到调整好情绪，才轻轻开口，“已经过去了。”
不管他现在再怎么说，她再怎么努力，也都没用了。
上天给的机会，已经过去了。
机会只有一次。
她错过了。
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况且，上天是那么地公平，像她这样一个罪无可赦的坏人，哪配拥有幸福啊。
卫停风把手搭在她肩上，逼迫她与他进行眼神直视，“没有过去。相信我，机会还在。”
卫停风直直看着她，让顾思尔觉得无处可逃。
被迫与他对视，顾思尔那双桃花眸中此时充满了悲戚，还有很明显的情感挣扎。
她嘴唇颤动，声音中微有哽咽，“真的……还在……吗？”
卫停风点头，对她进行引导，“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但机会还没过去。如果你不抓住机会，就会被别人抢夺先机。”
“你不能一直陷在过去，更不能一直陷在那件事里。你还年轻，有更好的未来。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呢？”
“你和他，九年青梅竹马，即使分离了四年，但感情还是在的啊。你们，真的很合适，为什么要放弃呢？”
顾思尔咬着下唇，强忍着心中的情绪，才恢复了平常的淡然神色，“事实证明，我和他，完全不合适。”
“事实证明？什么事实证明？你那分明就是主观想法！”卫停风语气渐变，“短时间内，根本判断不出是非对错。需要用事实去证明的，只会是细水长流。”
“你心里一直有他吧？”
顾思尔身体微僵，睫毛颤动，眼皮掀了掀，掩盖住内心的情绪。
作为全科医生，尤其是专攻心理学的医生，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顾思尔的那些细微表情与变化，全部都落入了卫停风的眼中，无一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