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了他属下的鬼话，觉得他是有难言之隐，觉得他是一个可以值得相信的男人。
她坐在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
身体的温度慢慢的回来了一些，听到外面传来的响动。
她没有抬头去看，整个人的视线也不知道落在了哪。
眼角是酸涩的，有滚烫的泪在眼眶打转，她强迫自己不许落下泪来。
直到男人的走近，熟悉的气息在离她有些距离的时候。
她听到了一声响动。
抬头去看的时候，看到他正跪在自己三步远的地方。
男人身躯高大，浑身气息凌冽如同天尊，高高在身的神情姿态，不落凡尘犹如阴间罗刹。
一张俊逸无双的脸没有多余表情，黑沉沉的眸子紧锁在她的身上。
二人对视了许久，才见他孤冷的薄唇，缓缓的溢出三个字来。
“我错了。”
不同于之前他说错时，带有逗弄她的意味。
这一次，她能够感觉到，他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斟酌和小心，还带了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惶恐，不安。
无措，担心。
各种情绪似乎都交织在了一起。
让沈月姬震惊的不是他道歉这三个字，而是，他在向自己下跪。
莫无殇有多高傲，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
在面对凤九卿时，他都不曾降下他高傲矜贵的头颅，在面对他国强敌时，他也从未正眼去看。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不跪地，不跪天，高贵如此，竟向她屈尊下跪...
心里对他的那些恼和恨，在这一瞬间，忽然消散了许多。
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或许沈月姬心中都不会有这么快的转变，可偏偏是莫无殇。
他的尊严与高贵，没有人比她清楚...
宁死，不会低头。
可尽管如此，想起方才他的残暴和强迫，沈月姬迫使自己从他身上收回视线，不去看他。
她不说话，男人便跪着。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一双黑沉沉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跪的笔直，双腿也没有挪动一下，就那般跪在地上望着她。
心中犹如一片海浪翻滚。
沈月姬压下心中不适，不想一直被他盯着看，她干脆掀开锦被，翻身上床，将自己的脑袋牢牢的埋在里面。
即使这样，男人的视线仍是如同一把钉子，从背后将她盯的紧紧的。
任凭她把自己埋的再严实，还是无法忽略到他强烈的目光。
二人僵持不下，逐渐到了后半夜。
时间过去的缓慢又僵硬。
僵持的这些时间，沈月姬心中大致也清楚，他跪了不下两个时辰。
黑漆漆的大殿里没有掌灯。
她只能凭着男人执着的视线，知道他还在跪着。
她把整个人埋在锦被里，露出脑袋来，望着黑漆漆的房梁：“你走吧。”
男人不应。
“你以为，我想要的就是你的下跪吗？”
“你对我根本就不是喜欢，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我只是你圈养的一个宠物，高兴了哄着，不高兴了，你可以肆意妄为，等玩腻了，你又可以随手抛弃。你将我当人看了吗？我讨厌被人束缚的感觉，每一次我想要反抗的时候，你都对我点穴。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让我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