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精神上的刺激总是能让人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
于萌萌脱口而出的四个字已经说明了她害怕的真正原因。
阮清甜重新坐回椅子上，凌厉的目光紧锁着于萌萌，声音冰冷：“你杀了谁？”
“我，我没有……”于萌萌先前的平静已经荡然无存，毫无血色的小脸儿一直在看着阮清甜相反的方向。
“告诉我，我会帮你。”
“你帮不了我，没人能帮我。”于萌萌双手紧紧拽着被角，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
“那你就想一辈子都被张猛要挟着吗？”阮清甜语气沉重了几分，眼眶泛红：“实话告诉你吧，你刚才说的那个失踪的婴儿，我们在你家的地窖里找到了。”
于萌萌猛然扭头，不敢相信的看向阮清甜。
阮清甜伸手，在于萌萌滚圆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伤：“那个孩子刚刚出生一个多月就死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只剩下一堆白骨，他还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甚至，都没能张口叫一声妈妈。”
于萌萌恐惧的目光渐渐变得柔软。
也许别人体会不了那种失去孩子的痛苦，但即将要升级做妈妈的于萌萌自然懂。
阮清甜收回手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继续道：“我们已经做了DNA匹配，孩子的母亲确实是张亚，而孩子的父亲……”阮清甜忽而抬头看向于萌萌，抿了抿嘴角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是张立强。”
“什么？”于萌萌显然被这个结果吓到的。
“没错！”阮清甜重重点了下头：“当年才十五岁的张亚被她的亲生父亲强暴还生了个孩子！”
“禽兽！”于萌萌愤恨的咬牙。
“可你现在却是在保护这个禽兽！”阮清甜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因为你，当年的真相有可能会被彻底掩盖。”
于萌萌彻底怔楞在病床上，眼里的纠结愈加明显。
阮清甜盯着她看了两分钟，忽然起身朝门口走去。
手已经摸上了门把手，阮清甜却突然停下了开门的动作，轻声问道：“既然你一开始不打算说出来，为什么又主动告诉我呢？”
于萌萌怔怔的看着阮清甜的背影：“我怕我真的死了，这个秘密就没人知道了。”
“昨天你突然病危，也跟这件事有关？”
“是，张猛威胁我如果我敢把账本的事儿告诉你们，他就把我当年的事儿说出来。他说，要死大家一起死。”
阮清甜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轻声道：“我既然答应你替你保守秘密，我会说到做到，但我也希望你能替可怜的张亚想想，因为你的隐瞒，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张猛的检查包扎还没结束，看见阮清甜出来了，厉钦和钢镚儿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样清甜，那个于萌萌跟你说什么了？”钢镚儿迫不及待的出声问道。
阮清甜叹了口气，回头透过门玻璃看了一眼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于萌萌，轻声道：“再给她点时间吧。”
刑警总队审讯室，郭凤坐在凳子上不断的抹眼泪。
孩子被留在休息室有警员在照看着。
方乾和宋晗对视了一眼，宋晗默默的抽了两张面巾纸递给了郭凤。
“您先别哭了，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
郭凤一边擦眼泪一边点了点头：“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闻言，方乾微微蹙眉，冷声道：“九月十三号早上五点半至六点你在哪里？”
“我在朋友家睡觉。前一天晚上我们一直在打牌，因为太晚了所以就没回家，谁知道……”
“打牌还带着儿子去？”宋晗紧跟着问道。
郭凤抬头，红肿的眼睛看向宋晗：“没办法，我老公不会带孩子，我不带着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去的你朋友家？哪个朋友？”
“我是前一天下午四点多去的，我朋友叫尹丽洁，在吉利商场租了个摊位做美甲。”
宋晗一字不漏的将郭凤的话都记录了下来，方乾的眉头却是一直紧皱，始终都没舒展开。
他总觉得郭凤的回答就像是提前备好的答案。
“为什么从你朋友家离开后你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购买了去外省的船票？”
“我早就跟我丈夫商量好了，昨天要带宝宝去外省玩儿。”
“这么说，你丈夫被害的事儿你一点都不知情了？”宋晗语气中透露着怀疑。
郭凤又开始低下头抹眼泪：“我要知道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就赶回家了，是你们找到我，我才知道我丈夫出事了。”郭凤痛哭不止：“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为什么要对立强这么残忍？”
看她情绪这么激动，宋晗忍不住安慰了两句：“郭女士，您先冷静一点，我们一定会把凶手抓到的。”
方乾却是从面前的文件袋里抽出了一张照片摆在了郭凤面前，冷声道：“你说你在案发当晚一直在打麻将，然后就住在了你朋友家，可我们在案发现场却发现了你的脚印，这个你怎么解释？”
“你说什么？”郭凤错愕的看着面前的照片，照片里是半个血脚印以及她那双染上血的高跟鞋。
方乾的眸色冷了冷：“这双鞋已经让你儿子张猛辨认过了，他说是你的鞋。”
“这、这确实是我的鞋。”郭凤目光躲闪了两下，结结巴巴道：“有、有可能是别人穿了我的鞋。”
方乾眯了眯双眼：“我给您科普一个科学知识，由于每个人的体重、行走习惯不同，所以踩下的脚印都有各自不同的特点，这些特点用肉眼很难发现，但用科学仪器却可以清晰分辨出每个人落脚时不同的着力点。所以我们只要将您的脚印跟这个血脚印进行着力点匹配，就能确认这个脚印到底是不是您留下的了。”
方乾话音刚落，郭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甚至都忘了要继续哭，握着面巾纸的手不住颤抖着。
方乾不动声色的注意着郭凤的反应，转身又走回了审讯桌后坐下，声音不禁凌厉了几分：“是你杀了张立强？”
“我没有！”郭凤猛然抬头怒吼出声：“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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