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审讯室，方乾和宋晗同样冷脸看着对面的花衬衫男人。
“姓名。”方乾冷声道。
“胡继军。”
宋晗撇了他一眼，在口供本上记下。
“年龄。”
“二十八。”胡继军老实交代。
“说说吧，你老大赵乐乐和齐娇是怎么回事儿。”
“不就男女那点事儿吗，大家都是男人，你们懂得。”
宋晗‘啪’的一拍桌子：“给我老实点！”
胡继军撇撇嘴：“齐娇本来是我们KTV的一个收银前台，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我们老大看上了，两人好了一段时间吧齐娇突然就说要辞职，去别的地方发展。”
“后来呢？”方乾面无表情的问道。
“后来她就真走了呗。”胡继军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我们老大从来不缺女人。”
“那齐娇为什么又突然回去了？”
“不知道，可能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觉得还是跟着我大哥有范儿吧。”
方乾和宋晗对视了一眼，顿了顿，方乾才继续问道：“你说赵乐乐把齐娇送走了是什么意思？送哪儿去了？”
“不知道啊。”胡继军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状。
宋晗又急了，将桌子又拍的啪啪响：“你特么一问三不知啊！那你知道啥？”
胡继军被他拍桌子的巨大响声吓了一跳：“我只知道昨天晚上齐娇急急忙忙来找乐哥，说出事了要出去避避风头，求乐哥帮帮她。然后乐哥就带她走了，走之前交代我们，如果有人来找齐娇就直接把人赶出去。”
“出事？出什么事了？”宋晗警觉的问道，脑子里盘旋的正是张家村命案。
胡继军却脱口而出：“我哪儿知道，又不是我女人。”
“你老大现在在哪儿？”方乾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胡继军再次摇头。
宋晗忍不住用食指指着胡继军的脑袋：“你丫要再说不知道试试看。”
“怎么着？你还想打我啊？”胡继军把头往前一身，挑衅道：“你来来，你打我下试试！老子没犯法！你敢打我，老子就去告你！”
“你跟谁自称老子呢！”宋晗真想一巴掌抽死丫的，方乾及时拦住了宋晗，将人拽出了审讯室。
看着审讯室的门重新关上，胡继军不屑的‘呸’一声。
厉钦眯了眯眼，转身看向了另一侧的审讯室。
钢镚儿推门走了进来，站定在厉钦身边叹了口气道：“她十几年前就离婚了，一个人拉扯儿子到这么大，她全部的希望都在这个儿子身上了。现在儿子死了，她指望也没了，队里给的补贴根本不够干什么的，她确实很需要那笔钱。”
厉钦静静的听着并未出声。
在未来的生活和儿子的荣誉之间，她犹豫了，但谁都没有责怪她的权利。
“银行那边有消息了吗？”两分钟后，厉钦突然出声问道。
钢镚儿点点头：“有，银行卡是在外地办的，户主叫李媛，我已经安排人去找这个叫李媛的人了。”
“李媛？”厉钦诧异回头接过钢镚儿手里的文件，看着上面的户主照片和信息，厉钦的眸色沉了沉，大步走出了观察室。
尸检中心，工作人员见厉钦推门走了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厉队，你是来找孙医生的吗？”
“嗯，她人呢？”厉钦声音冰冷，眼底涌动着浓浓的怒意。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解剖室的方向：“孙医生正在解刨张家村的两具尸体。”
厉钦在门外换上了防护服，推门便走了进去，助理本想阻拦，但发现进来的人是厉钦，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尸体身上的衣服刚刚被脱下，孙柔抬头看见厉钦，嘴角不禁扬起笑容：“厉队，你来了。”
“嗯。”厉钦看了眼解刨台上的尸体，冷声道：“怎么样？”
厉钦张口便直接问案子，孙柔晶亮的眸光暗了暗，但很快便整理好心情继续手上的动作，道：“斩首部位断面粗糙，有断层，说明凶手使用的砍头工具并不锋利，从切口看，应该是把钝了的斧子。”
“可现场并没有发现斧子。”厉钦皱眉道。
孙柔点点头，用工具打开了尸体的腹腔深入检查。
助理举着摄像机在一旁录证。
厉钦就站在解刨台另一侧认真的看着。
一个小时后，孙柔才叹了口气道：“死者眼睑密布出血点，指甲乌青，窒息特征明显。内脏有瘀血，心尖有出血点，颞骨岩部有出血。”
“机械系窒息死亡！”厉钦挑眉看向孙柔，说出的结论是肯定句。
孙柔认同的点点头：“不过我在死者的脸部和颈部都没有发现皮下出血。”
既然不是被人捂住口鼻或者是掐颈窒息，那死者又是怎么杀的人？
厉钦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现场画面，能使死者窒息又不在身上留下伤痕……
脑海中的画面猛然定格，那个摆放着被褥和枕头的炕柜。
“我记得清甜说过，她之前去梁家的时候，梁守才高烧昏睡不醒，既然躺在炕上还发着高烧，不可能不枕枕头不盖被吧？”
孙柔脸色微变：“你是说……”
“我们到现场的时候，被褥却是叠的好好的在炕柜上。”
孙柔眼前一亮：“难道是凶手用枕头捂死了死者，然后又将枕头被褥叠好？”
“有这个可能。”厉钦重重点了点头。
缝合好梁守才的尸体后，孙柔又仔细检查了梁建丰的尸体，死亡特征和梁守才一模一样。
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孙柔和厉钦才一前一后的从解剖室里走了出来，助理留下善后。
本以为厉钦会立刻离开前往张家村，但他们都距离解剖室很远了厉钦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孙柔不解的看向厉钦，总觉得他怪怪的。
“厉队？你怎么了？”
“还没吃晚饭吧？我请你。”
“什么？”孙柔有点受宠若惊，以前有案子的时候，别说跟他一起吃饭，刨去工作连跟他说句话都很难。
见厉钦已经大步朝电梯走去，孙柔连忙扔了手里的一次性口罩和手套，笑着追了上去。
他们没去局里的食堂，而是去了刑警总队后面的拉面馆。
老板热情的将一大一小两碗拉面端上桌：“好勒，慢慢吃。”
“谢谢老板。”刚洗完手回来的孙柔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大口：“我今天中午还没吃呢，真有点饿了。”
厉钦面无表情的看着孙柔，眼底的神色却格外复杂。
孙柔吃的正欢，厉钦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为什么要害清甜？”
孙柔刚夹起一筷子面的手猛然顿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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