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的尖叫声，还有一道清脆的“咔哒”声。
那是——手臂脱臼的声音。
塞雷疼得脸上冷汗直飙，立刻抽气，喊痛求饶：“疼……疼……我再也不敢了……”
他说着，抬起头，待看清来人时，顿时又是脸色骇人，“陛……陛下……”
来人正是伊斯·柯尔顿。
神色冷淡的少年放开手，没有半点怜惜地后退一步。
浅蓝眼眸无波无澜。
瞥一眼地上的塞雷，嗓音淡漠，“离王妃远点。”
“是……是！”塞雷惊恐万分地应两声，然后一手捂在脱臼的手上，连滚带爬地冲下了石阶。
伊斯懒得看门口一眼。
他抬眸望向旁边的洛林。
却发现，他的这位王妃对于这件事，仿佛并没有受到惊吓。
整个人镇定得过了分。
着实让他意外。
但他还是走过去，牵过洛林的手，嗓音微低，“别怕。”
相比于认为洛林镇定，倒不如相信他是被惊吓过度了。
对于少年握上来的手，洛林并没有挣脱。
心底……有了些许微妙的感觉。
这感觉在静谧的大厅里，被放大了许多。
对方的手微微的凉。
其实，他本就不害怕，只是因为这具身体太过柔弱而觉得挫败。
要换做以前，他一早就给对方一记断子绝孙脚了。
但刚才，他竟然连塞雷的手都挣不脱。
洛林仰起头，小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伊斯垂眸，“那你怎么想着来这里？”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带你上去看看吧。”没等他回答，年轻的国王就牵着他往楼梯走。
洛林望向身侧的少年。
镶嵌在墙上琉璃壁灯的光芒从侧面照过来，在少年冰冷的面具上打下淡淡的阴影。
他看到对方卷翘的睫毛颤了颤，仿佛蝶翼般。
洛林捏了捏对方的手。
少年微顿，侧眸望他。
洛林仰头：“你怎么不问问我，水晶球是怎么丢的？”
少年嗓音低低的：“我猜应该是被偷了。”
漂亮的眸，浮着浅淡笑意。
洛林“卧槽”一声，“你怎么知道？”
少年不语，牵着他继续走。
洛林只好跟上去。
“你的表情告诉了我。”
又走过一盏琉璃壁灯，少年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安静的楼道，只有两人交叠的脚步声。
以及，时不时重叠在一起的影子。
映在身后的楼梯上。
上了四楼。
空荡荡的过道，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荒凉。
一眼就可以看得到外面，那深沉的夜空。
这一晚，天色竟然有点沉。
伊斯看了一眼，便沉默地收回了视线。
“其实，我上来，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过去。”洛林低低出声。
少年脚步微顿，但他没有回头去看。
他踩上五楼的楼梯。
面具后的长睫微微垂下。
薄唇轻抿，形成一道冰凉的弧度。
他侧眸，透过四五楼之间的窗子看出去。
“你十八岁那年，会有一个小天使来到你身边，参与来不及参与的过去。”恍惚间，母亲的话响在耳侧。
他嫣红的唇角微微勾了勾。
“你十九岁那年，小天使会对你表达朦胧的爱意……”
那时他坐在窗边，认真地听着母亲这样说。
睁着一双漂亮的浅蓝眼眸。又好奇地问，“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小天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