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他很有可能是抹上那种药吗？”
玉清凡动作优雅地磨着墨，殷红的唇一张一合轻启着，如墨画般的眉眼让人忍不住沉沦进去。
“那药已经失传数百年，按说不应该出现在世上的，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有人知道那药的秘方也未尝不可。”
黄真真好看的秀眉紧紧拧成一团，“你能不能说人话？”
玉清凡微一笑，这一笑如万千繁花尽皆绽放，足以扫去所有不安与阴霾。
“秋琛是不是黑衣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的目标达到了。”
“什么意思？”
御书房门外咚咚咚地响起敲门声。
“进来。”
“主子，您要的圣牌与圣水已经到手了。”
玉清凡一指杨光手里的两样圣物，笑道，“陛下，这便是臣侍今晚送您的礼物。”
黄真真不解地拿起一块古朴的令牌，那令牌一面刻着一个正楷的令字，一面刻着一株盛开的梨花。
令牌通体乌黑，触手冰凉，却有一股雄厚的力量，包裹着她全身，莫名的她好像看到战鼓霍霍，旌旗猎猎，千军万马在战场剧烈厮杀，也看到天下万民尽皆臣服在她脚下。
黄真真赶紧放下圣牌，惊道，“这是干什么的？”
“这块圣牌是梨国最重要的令牌，代表着无上的权威，无论令牌在谁的身上，普天之下但凡梨国人，必须敬她，信她，服她，听她。”
“这么厉害？”
“是，梨国人只认圣牌，不认人，只要你有这块圣牌，等于跟梨国的君王平起平坐，亦可调动梨国一半兵马。”
黄真真仔细又瞧了几眼圣牌。
这圣牌的材质再好，也只是一个令牌罢了，真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如果这块圣牌真有那么厉害，玉清凡又是怎样得到的？
难道他是故意抓了黑衣人，再把消息透露出去，吸引梨国的人来救他，紧接着，他去掏人老窝，抢了别人的圣牌？
黄真真越想越有这个可能，这绝对是玉清凡的做事风格。
“梨国都亡国两百多年了，就算他们还有势力，能掀起多少风浪，这圣牌有啥用？”
“陛下怕是对梨国知之甚少。梨国当年亡国时曾留下一笔巨额宝藏，也留下最精锐的军队，这些年来，他们暗中招兵买马，不断扩充实力，势力俨然不低于晋国了，只是他们一直不曾摆在明面上而已。”
黄真真怔怔地看着他，想从他身上看出是不是玩笑，可她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唯独看到玉清凡好像在担心些什么。
他那么厉害，能担心什么？难道他也怕梨国？
不，若是他怕，又怎么敢设计屠杀他们那么多人。
“要是这块圣牌真的那么重要，你为什么要送给朕？”
“傻瓜，我的人都是你的，何况一个小小圣牌，你现在羽翼未丰，留着这块圣牌对你有害无益，我先帮你收着，等有朝一天，你恢复武……你收复五湖四海，我再给你。”
切……
说来说去，还不是自己吞下了，还说什么送给她。
“这个呢，这又是什么？”
“这是圣水，清香甘冽，是世上最清澈的圣洁之水，可延年益寿，美容养颜。”
“做什么用的？”黄真真打开瓶塞，一股香浓的梨花香缭绕鼻尖，闻得她心旷神怡。
这是什么梨花？好香啊……
黄真真又嗅了几口，越闻越是喜欢，最后轻轻舔了一口，一股馥郁的梨花香萦绕在她全身，嘴里香醇甘甜，久久不散。
许是圣水好喝，黄真真将它全部都喝了个干净。
玉清凡宠溺地看着她，琉璃般的眸子光华流转，笑道，“只要服下，你的胳膊便会出现一朵梨花，梨国之人，无论是谁，都不能杀你，害你，折磨你。”
黄真真摸了摸他的额头，喃喃自语，“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呢。”
玉清凡哭笑不得。
这圣水全天下的人都抢得死去活来的，她倒好，不屑一顾的。
“你看看你的胳膊，是否出现一株梨花。”
黄真真一撸袖子，正想明明白白告诉他世上那么玄幻的事儿，却没想到，她的胳膊不知何时，竟然真的出现一株含苞待放的梨花。
她一惊，擦了擦，梨花未消，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璀璨盛开，绽放妖冶的美。
她眸孔瞪大，连续擦了几遍，擦得她的胳膊都红肿起来，梨花依然存在，仿佛与她血肉相连。
怎么会这样……
她之前明明没有的。
“傻丫头，这朵梨花已经跟你血肉相连了，除非你死，否则梨花是绝不可能消失的。”
“玉清凡，你故意整我的是不是？”黄真真怒道，这只狐狸，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你再看看你胳膊上的梨花。”
黄真真低头，发现梨花正在变幻，时而盛开，时而收苞待放。
“这又是怎么回事？”不会给她下毒了吧？
“这朵梨花会跟着你心情变化而变化着，若你开心，这朵花会开得更艳，若是难过，这朵花也会收苞甚至枯萎凋谢，若你心情起伏不定，便像现在这样变幻莫测。”
黄真真深深感觉自己被玉清凡给卖了。
还是帮他数钱的那种。
“怎样才能把梨花印弄掉？”
“除非你死。”
黄真真咬牙，从牙缝里迸出一句，“滚，马上给朕滚出去。”
杨光脸色马上拉了下来。
陛下能不能有点良心。
主子为了圣牌跟圣水花费了多少心思，又损失了多少兄弟。
主子可是整整筹划了三年，甚至数次亲自闯入梨国重重守卫的禁地，这才摸清地形，制造这次截杀，得到圣牌与圣水的。
全天下的人哪个不想得到圣水？
得到圣水，不何梨国的人会把她当成圣女对待，还能百毒不侵。
杨光想说些什么，玉清凡一个冷眼过来，他只能闭嘴。
“陛下既然不喜臣侍，那臣侍先告退了，陛下若是没有地方住，梅园随时为您留房。”
呸……
别说她不可能没有地方住，就算她再没地儿住，也绝不去他那里。
好话一套又一套的，一整身就把她给卖了。
她生气了。
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