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杞也不客气，进门之后，把手里的袋子往韩小暖手里一塞，便大大方方地四处看了看。
这间公寓是张杞出面租下来的，从韩小暖搬进来住之后，他几乎就没有来过。
想到这里，张杞不禁在心里微微一叹：还不是顾忌自己那个小心眼的boss。
平日里和韩助理说个小话，都要看他的脸色。唉，跟了个爱吃醋的老板，这以后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好在韩助理温柔体贴，时不时偷偷给他带各种好吃的，最关键的是，她愿意陪着他一起追剧。
你知道吗？
当你说出某一个梗的时候，立马有人给你接上，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吗？
丝毫不亚于你想喝鸡蛋汤的时候，一打开蛋壳，发现竟然是双黄蛋的那种惊喜和痛快，还隐约有着无法言喻的幸福感。
呃……
似乎又跑远了。
拉回思绪，张杞站在客厅里，四处打量了一番。
这个房间和他刚租下来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
屋子里面随处都是生活的痕迹，装饰的很是温馨。
衣架旁边的花瓶里插着色彩鲜艳的干花；阳台处玻璃门旁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本翻看了一半的书；墙壁上挂着几张生活照，有韩若颀故作大人般的深沉模样，也有韩小暖坐在阳台垂眸看书，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尺寸放的最大的一张照片。
看摄像的角度，应该是韩若颀拍的。
镜头最前面，首先就是笑容灿烂的韩若颀，稍远一些的是双手插兜，长身玉立的许家默，他正侧脸看向一旁的韩小暖，眸色温柔。韩小暖处在镜头的最里面，却也是最鲜明的存在。脖颈处围着一条大红的的围巾，衬得肤白如玉，她眼眸如水，笑容恬淡。
背景是一大片苍郁的青山，一家三口点缀其间，温馨无比……
韩小暖顺着张杞的视线看了过去，自然也看到了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韩若颀随手偷偷拍的，不管是角度还是采光，都不是很好。偏偏许家默喜欢的不得了，回来之后立刻就冲洗出来。如果不是韩小暖提意见，他会放一张最大尺寸的摆在这里。
其实，照片拿回来，韩小暖也是默默看了好一会。
她发现，和许家默认识这么久了，竟然一直都没有合照。
这一张，算是他们第一次合照，也算圆了自己当年的遗憾。所以，当若颀说要把照片摆在这里的时候，她也就没有反对。
“韩助理，你这张全家福照的不错啊。”张杞乐呵呵地说道，冲她意味深长地眨眨眼。
韩小暖知道张杞的性子，要是接他这一句，下面可是有几百句都等着呢。
她偏不接他的话，自顾自地泡着茶。
张杞不客气地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拿出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剥着，眼睛瞅着韩小暖不放，“人也收拾得很不错，难得你在家还能这般清爽干净。”
“多谢夸奖。”韩小暖给他倒了杯茶，然后递到他面前，笑着说，“张秘书百忙之中抽空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参观寒舍吧。”
张杞笑眯眯地摇摇头，“我是奉咱们许总之命，给韩助理你送礼服过来的。”
“礼服？”韩小暖疑惑地问道，“……是参加年会的礼服？”
“是啊。”张杞冲她挑挑眉，“咱们许总贴心吧。他可是一个月前就让我找设计师，给你设计礼服了。这精雕细琢的，满满都是爱啊……”
一个月前？
那么久以前，他就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韩小暖摇摇头，“我不要。”
“韩助理，你不能不要啊。”张杞瞬间垮了脸，“老板的秘书和助理，就我和你，你不要，我也穿不上啊。”
韩小暖被他说得也端不住生气的架子，嘴角含着笑意。
“你是不是打定主意，准备随便穿一套职业套裙应付了事？”张杞一副“我什么都能猜得对，你休想瞒我”的模样。
见韩小暖笑而不语，他哀其不争，继而苦口婆心地劝道，“年会最重仪式感，韩助理你和我现在是许总身边最近的人，在工作上，还是要以公司形象为重。你和我代表的不单单是自己，也是许总的代表……”
张杞的这张嘴，没有五百年的道行，谁都受不了，韩小暖很快就败下阵来，再三表示自己是心甘情愿，实则无可奈何地收下了礼服。
既然有人替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又何必梗着脖子唱反调呢。
见韩小暖收下，张杞这才满意地停下来。临走前，又看到韩小暖多肉种的很不错，他讨要了一盆，喜滋滋地端走了。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韩小暖到达酒店，一进去，发现好多人都已经到了。
韩小暖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宴会，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她走进会场，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熟悉的人。
她除了许家默，张杞，还有方清濯，也就对同一办公楼层的几个女孩熟悉一点。人这么多，也不好非去找她们不可。
正犹豫迟疑之间，韩小暖忽然看见方清濯朝这边走了过来。
“小暖，你今天很漂亮。”
方清濯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身宝蓝色的西装，衬着他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精致绝美的五官，高贵儒雅的气质，这样的他很是耀目。
“谢谢。”韩小暖偏头看着他，笑了笑，“清濯少爷今天也是光彩照人。”
两人相视一笑。
“陪我去坐一会？”方清濯很绅士地把手伸了过去。
韩小暖把手递过去，“荣幸之至。”
两个人并肩而走，方清濯忽然轻声说道，“难得我今年不用参加方氏的公司年会，我可是特意留到今天，就是想看看一向清冷孤僻的家默哥，怎么在年会上被整。”
年会上没大没小，老总被整蛊的，可不在少数。
韩小暖被勾起兴致，也是一脸兴致勃勃，“方少爷说得这么苦大仇深的，看来也是这样走过来的，不如说说看，你的辉煌历史。”
“我可是比家默哥聪明，我有护身符。”方清濯边说边牵着韩小暖的手往前走，语气里也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许家默那个直肠子，可没有准备这些。尤其是他身边的张杞，那个家伙可是比在坐的任何一位，都想整整自己的老板。”
张杞会带头使坏，这一点，韩小暖是一点也不怀疑的，那张杞可是谁都下得去手的。
“小暖，你就不担心？”方清濯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
“我比较担心自己，我什么都不会。”韩小暖看着他，表情认真，“清濯少爷愿意做我的护身符吗？”
“荣幸之至。”方清濯从善如流。
韩小暖见他学着自己方才的口吻说话，不由得轻笑出声。
不一会，会场里就响起了暖场的音乐。舞台大屏幕播放着公司的宣传短片，还有这次年会的主题。
其实年会的流程无外乎就是公司最高领导人致辞，然后是各部门负责人工作汇报，然后就是表彰优秀员工，获奖者发表获奖感言，继而是总结过去一年，展望一下未来，全体大合照。
最后就是公司安排的晚宴。
张杞难得没有跟在许家默身边，一脸严肃地和韩小暖坐在一处。尽管中间还隔着方清濯，可丝毫不能阻隔韩小暖发现张杞眼中兴奋的光芒。
韩小暖身边空出一个位置，一直都没有人去坐，她知道那是许家默的位置。
现在的他，现在应该是在VIP室休息。
很快年会就开始了，先是开场的大型舞蹈。
韩小暖看得兴致勃勃，不时和方清濯小声讨论着。
主持人一女两男，都很青春靓丽，看着很是养眼。他们说了什么韩小暖没注意，因为坐在身旁的张杞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打断她和方清濯的谈话，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
“快看，快看啊，韩助理，方少爷，马上就到咱们许总了！”张杞兴奋地张牙舞爪。
韩小暖被他弄得都没脾气了，停止和方清濯的交谈，看向舞台中间。
按照流程，许家默很快就从大幕后走了上来，顿时下面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