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侯敬德诧异地望着照片上的女孩。
顾七寒眨了眨眼睛，凑到自己的手机屏幕前：“咋了老板，这个小美人儿你认识？”
“她没有理由要我的命，为什么？”
“嗯咳咳，”顾七寒假咳了两声，小声嘀咕，“我也没说她想要你的命啊……”
侯敬德警告地瞟了她一眼，将手机往后一抛，坐进窗边的沙发椅，自言自语般低喃：“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
“哦唞。”顾七寒单手接住手机塞进裤兜，走到侯敬德的座位前，“所以老板，你真的认识她？”
侯敬德点了支雪茄，嗯了一声：“前不久遇到过。”
“这个小姐姐在找你呢，老板，照顾一下我的小本生意，要不给见个面？”
侯敬德颇有兴趣地挑眉，他掐灭了一口没吸的雪茄，唇边露出深沉的笑容：“可以。宴会的时候，你把她带来。记住，不要走正门。”
“好嘞多谢惠顾！”顾七寒随意地摆手，扬起笑颜往外退。
“你等等。”
顾七寒停住脚步，奇怪地往后看：“老板，还有啥事？”
侯敬德从茶几下取出一张照片，递去给她看。
顾七寒凑过去，看到照片上的人，她一瞬就变了脸，防备地往后跳了一大步。
照片里那人，秀丽的半长黑发披肩，身形修长而挺拔，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分明是个男人，却长得比女人还要妖艳，那双低垂的狭长眸眼中，竟有令人无法逼视的刚毅。
侯敬德瞥了顾七寒一眼，慢悠悠地说：“这位，上门来要人，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
“给不给，都是您一句话。他敢来，我就敢弄他。”顾七寒一改神态，声音里透着冷冽。
“寒，不妨和他坐下来聊聊，如何？”
顾七寒气怒地低吼：“我和他没得聊！”
“怎么，自那以后，你们还没见过面？”
“光是想起他的脸，我就……”顾七寒咬唇，握住了热裤内侧的匕首。
侯敬德没有再说什么，拿起火机点燃了照片。
照片中的身影一点点变黑，被烧成灰烬，散落在烟灰缸中。
顾七寒握紧拳，别开了视线。
“有些事，以为过去了，不过是自自欺人罢了。”侯敬德靠到沙发上，望向窗外的月光，“你走吧。”
顾七寒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房间，隐没在黑夜中。
另一道黑影，无声无息。
狭窄的巷道里，昏黄的路灯将她瘦削的影子照得忽长忽短，从库勒公馆出来后，顾七寒的手始终握着匕首，握得手心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黑街的喧闹声在巷道间回荡，顾七寒停下了脚步，僵直着身体站立在那。
跟了一路的人影也停住，微弱的气息任风吹拂。
顾七寒握住袖珍枪，忽的转身指向黑漆漆的道路：“我给过你机会逃跑，这是你自找的。”
人影渐渐从黑暗中显出身形，正是照片里的那个男人。近看，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一步步走到顾七寒的面前，用自己的心口抵住枪口，定定地望着顾七寒：“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七，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