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刘二狗的店小二身份，陈宝金显得有点惨兮兮。
司千池搬了个凳子，双手环胸坐在陈宝金的身边，眯起眼望向斜对面的小旅馆。
在他们的面前，坐着一位擦皮鞋的客人。客人被司千池的表情震慑住，不安地在椅上挪动屁股。
陈宝金卖力地擦完皮鞋，笑呵呵地告诉客人需要多少钱。客人丢下一张整钞，站起身就匆匆离开。陈宝金举起整钞想要喊住那人，那人却已经走出了一大段。
这……队长在盯梢，他在队长的眼皮子底下收这么多钱，不太好吧？
陈宝金拿着整钞，瞄向司千池的脸色。
可司千池却盯着对面的小旅馆，根本没注意到眼前发生的事情。
陈宝金默默收起整钞，撞了一下司千池，压低声音问：“队长，你看什么呢？”
“别吵，干你的事。”
“我干完了啊！”
“干完就准备下一位，哪来这么多废话。”
“不对啊，队长你今天怎么有点不正常？”
司千池幽幽的目光扫来：“你要说不出个缘由，回去跑20圈。”
“不用这么凶悍吧……”陈宝金表情一变，讨好地笑起来，“队长你看啊，我这就是个露天的小摊子，你在这陪我日晒雨淋的多不好，你还不如到对面去喝茶聊聊天，那才舒服。”
“你小子在赶我走？”
“没有…我怎么敢赶队长走……”
在十分队里，陈宝金每次训练都往司千池的枪口上撞，天天被司千池逮着劈头就是一顿狂轰乱炸。久病成医，挨骂成精，要论口才，陈宝金所谓是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司千池的几成痞态。
司千池幽沉的眸光从陈宝金脸上扫过，不去理会他，又望向斜对面的小旅馆。
这会儿没有擦皮鞋的客人，陈宝金向司千池那边靠近几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声地问：“队长，你不会是在看嫂子吧？”
司千池正经严肃地回答：“都说了，我在巡查你们的工作。”
“队长，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从这里看到那边的情况不太容易，但他们那边要想看到我们这里，就很简单了。”
司千池眸光微收：“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可能看不到嫂子，但说不定嫂子早就看到你了。”
“……”司千池沉默。
“队长，这边的搜查工作差不多收尾了，你要是想知道嫂子在干什么，你跟我说一声，我去帮你看。”
“什么嫂子不嫂子，我是来查岗的，你态度端正点。”
“是，队长。”陈宝金瞧着司千池的神情，忍不住开口，“可是……”
“闭嘴。”
好的他闭嘴。
陈宝金捂住自己的嘴，坐正回他的椅子里。
一捂住，就觉得有点不太对。
怎么一股子的鞋油味。
陈宝金用干净的手背擦了擦，看着手背上多出的黑条，他的神情全然僵住。
一个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从他们面前经过，小女孩停住脚步，指向陈宝金哈哈大笑：“哈哈哈~妈妈你快看他！他的胡子只有一半！好好笑啊哈哈哈！”
陈宝金脸颊微红，慌忙用衣袖去擦。
司千池侧眸看去一眼，面无表情地转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