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了凌晨的三点，司千池避开站岗的哨兵，漫无目的地在营地里走着。
手腕的伤口上这才感觉到些微的疼意，司千池垂落着手臂，不知不觉走到教习室，坐到靠近第二排靠前的一张椅子上。
这个位置，平时刘二狗最喜欢坐。狗子面相憨厚老实，也是这群崽子里最肯听他话的那一个。
好困……他累坏了。
司千池趴到桌上，疲乏地闭上了眼睛。
眼皮还没全部合起，屋外的巡视灯光晃过，照出桌上的一行小字。
司千池惊直起身，等待灯光再一次扫过，看清了桌上的字。
是一串奇怪的箭头符号，八个方向的箭头乱七八糟地组合在一起，旁人或许看不懂，但司千池却再熟悉不过。这是他开创的密语，专属于十队的密语。
司千池将这些箭头首尾相接，拼接出两个字：桌脚。
他立刻蹲下身去，扯掉桌脚的保护套，从中空的钢管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和一块小橡皮。
纸条上用蹩脚的R语写了一个地址，还有好几个错别字。
司千池握紧纸条，用橡皮擦掉了桌上的箭头符号，大步走出教习室，避开巡视灯往营外奔去。
小菜园的大树旁，一个人影停驻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司千池刹住脚步，往前不是，往后更不是。
那人却已经看到了司千池，转向他那边，向他扬起一抹笑容。
司千池僵着脸色，握紧手中的小纸条走上前去：“戴叔叔？”
“千池啊，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戴军官抬手放在树干上，“你每次偷跑出去玩，都是从这棵树上往外爬，有一次摔脱了臼，还是我给你接上的。”
这位戴叔叔，就是先前绑走他的军官中的其中一位。
司千池不敢放松警惕，停在两米外锁眉望着他：“戴叔叔，你是来抓我回去还是劝我回去的？”
戴军官摇头：“都不是。你是大人了，能自己做决定，司令官有时候是有些顽固，但他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怪他。”
“你站在这里等了大半夜，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以下犯上怪罪司令官，司千池可万万不敢。
“我哪来这个闲工夫。喏，拿去吧。”戴军官抛出手里的东西。
司千池伸手接住，扯开布袋收口绳往里看。
是一部手机，还有一些R国的流通货币。
司千池疑惑地抬头看去。
戴军官却是一笑：“去吧，年轻人就该出去闯荡，不用在这里束手束脚的。”
“不是，戴叔叔，哪有你说的这么轻巧？”
“你会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了你的目的地。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你如果能和他们汇合，就没什么问题。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车，你一路上注意安全。”
司千池略一思索，扬了扬眉：“这事，我爷他知道吗？”
“司令官同志啊，你就回来自己哄吧！”
“得嘞。”
司千池往上一抛的小布袋又稳稳接住，小跑到树干旁，利索麻溜地爬到树梢跃上墙头，没几下就没了踪影。
墙外的灌木丛边，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单人摩托。
司千池从布袋里掏出钥匙，坐上摩托踩动油门，往边境线疾驰而去。